江陵城,得勝橋下。
一個茶攤鋪子裏,大門緊閉。
茶攤的掌柜正跪在一個年輕女子的面前。
女子一身紅袍,帶着青綠色的帷帽,被夜風揚起,那若隱若現的臉龐,那美麗的面容驚鴻一瞥,讓人怦然心動。
只是…
如果再看到她手中的那柄鋒利的匕首,任憑誰也會收斂起心中的「褻瀆」,轉變為深深的恐懼。
把玩着匕首的女子正是靈雎。
身旁有手下稟報道:「就是這處茶攤,每次那關四公子來得勝橋聽說書,都會坐在這裏。」
靈雎頷首點頭,微微使了個眼色。
當即就有手下將一盞茶灌入了那茶攤掌柜的口中。
咕咚…咕咚…
隨着茶水下肚,這茶攤掌柜連連喘着大氣,「你…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毒藥啊!」靈雎的話雲淡風輕,「這藥三日後發作…」
「啊——」
茶攤掌柜是個與人為善的中年男人,他是從南陽避禍到荊州的,誰曾想…卻…卻在這裏,被人灌以了毒藥。
「我…我與姑娘無冤無仇,我…我…」
不等茶攤掌柜把話講完,靈雎的話再度傳出,「你不用擔心,按我說的做,三日內我會給伱解藥…還有…」
靈雎從懷中取出一袋金子擺放在了掌柜的面前,她把眼眸望向了一邊,「事成之後,這金子就歸你了,足夠你跟你的妻女過一輩子,我也會幫你離開這裏,去江東吧…衣食無憂的過後半輩子!」
這…
茶攤掌柜驚愕的望向靈雎,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我…我…」
「當然,你若是不聽話,那可能你會死!」靈雎言辭冷冽,按理說…說這種話時,往往會在「你會死」之後,再加上「你的妻女」也會死,這樣更兇狠一些。
可靈雎沒有用妻女來威脅這酒肆掌柜。
她的「鸚鵡」是有規矩的…
——殺人可以,但不牽連其妻女!
或許是因為身世,這是靈雎的底線!也是「鸚鵡」的底線。
「我現在問你什麼,你就老實回答什麼。」
靈雎的聲音不容置疑。
茶攤掌柜只能點頭。
「關四公子是不是經常在你的茶攤?」
「是,是!因為得勝橋上總是會有人說書,我這處茶攤位置最好,故而…關四公子常來。」
隨着茶攤掌柜的回答,靈雎輕輕頷首,繼續問:「關四公子平時喝什麼茶?」
問的是茶…其實在漢代,「茶」字的正體字為「荼」…
是唐代茶經的作者陸羽,在文中將荼字減一畫而寫成「茶」,至於茶的起源——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
故而,在漢末,茶葉已作為飲料飲用…
靈雎之所以這麼問,是有意要在茶上做些文章。
「四公子喝的茶喜歡讓先煎炒一下,原本我覺得奇怪,可沒曾想炒過之後,味道極佳…也正是因此,我這小小的茶鋪生意極是興隆,故而…我特地會把最靠近得勝橋位置的桌椅時常空着,就是給四公子備的。」
掌柜如實道…
——『噢…炒茶是麼?』
靈雎眼睛微微轉動,她接着問,「以往關四公子多久來一次?」
「只要在江陵的話,三天…甚至一、兩天就會來,他十分喜歡聽書…」
「好!」聽着掌柜的話,靈雎最後吩咐道:「這幾日我便在留在這邊給你做下手,若是他來的話,我為他奉茶!」
啊…啊…
這茶攤掌柜就不傻,眼前的這女子能給給他餵毒,那讓她奉茶…保不齊就給關四公子也下毒了!
要知道,關四公子是關公的兒子,如今又是江夏太守,他若是有個閃失…
靈雎似乎看穿了這茶攤掌柜的心思,她解釋道,「放心,我不會害他,我只是有事想要求他,他若是跟你一樣聽話,我自會給他解藥!」
其實,靈雎的目的是「交換」解藥…
她已經得到情報,關麟與沔水山莊的黃承彥交情匪淺,那…她靈雎左肩處毒的解藥,關麟一定能想辦法要到。
當務之急…毒性愈發嚴重,靈雎在刺殺關羽之前,必須得想辦法把自己的毒給解了。
當然…
在她的計劃中,在拿到解藥後,她還需要擄走關麟,這樣…她才會獲得局面上的主動。
想到這兒,靈雎最後對那茶攤掌柜道:「你最好聽話一點,明日,我就安排你的妻女去江東,你能否活着與他們在江東相見,就看你的表現了!」
靈雎的語氣輕柔細慢。
可她手中把玩的匕首,卻愈發森寒。
茶攤掌柜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
…
夜幕已經降臨,繁星與明月拉開了序幕。
關府之中,一處廂房。
張星彩在幫張飛收拾包裹,明日她的父親就要啟程返回成都了。
張飛倒是大大咧咧,「這有什麼好收拾的,倒是星彩,今夜你倒是閒下來了?你咋不去陪着雲旗那小子?他不還在那賊曹掾屬麼?」
「爹你明日就要走了嘛…」張星彩一邊說話,一邊接着收拾。
「走了才知道陪…」張飛本想說,走了才知道陪爹啊?以前都跑哪裏去了?
可想了想,雲旗這女婿他是滿意的。
何況他這當爹的,哪有吃女婿飛醋的?
便是為此,登時,張飛的後半句悉數咽了回去。
倒是張星彩,眼睛眨動,望回張飛這邊,「爹?雲旗方才說的,都是真的麼?大伯手下的都是…都是普通人嘛?」
以往張星彩不會意識到這些…可聽過關麟的話,她不由得往這邊去想。
「普通人咋了?」張飛一擺手,「那袁紹、袁術是大族,不一樣沒了?那馬超是雍涼的豪族,不也是投身你大伯的門下,雲旗那句話,俺聽着最舒服,你大伯就是有這種魅力,能把普通人都拉到身邊,那叫什麼『知遇之恩』、『君臣際遇』來着,這話說的好極了…依俺看,普通人才能成大事兒,才能有大作為啊!」
張星彩驚愕的看着她的父親。
很難想像,以往大大咧咧的父親,今夜這話說的,竟…竟頭頭是道,極有道理。
惹得張星彩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張飛卻是眼珠子一定,宛若又想到了什麼,「對了,星彩,你有什麼要爹帶話給你娘的麼?還有,若是你娘問起來,你對雲旗是啥感覺?爹怎麼跟他說?」
這…
好好聊着,突然怎麼就轉到兒女私情上了。
張星彩面靨一紅,她扭捏的轉頭:
「爹——」
「哈哈哈…」她的話惹得張飛「哈哈」大笑,「俺知道了,你娘問起來,就這麼說,就這麼跟她說,嗯,挺好的!挺好的!對了…」
大笑過後,張飛宛若又想起什麼,「那《鬥戰神·俺的本傳》你可記得催促雲旗啊,可得月月給俺送來最新的章回,別說,這馬上要走了,最捨不得的就是這個了…」
張星彩連忙反問:「爹只是捨不得一本書?卻捨得你女兒咯?」
「你在雲旗身邊,有什麼捨不得的?」張飛笑吟吟的道,可突然想到雲旗如今是江夏太守,那閨女鐵定也得跟着他往江夏去,這…
當即張飛鄭重的囑咐道:「等你們到江夏了,閨女你千萬小心,護好自己,也護好那小子,今兒他的一番話讓爹愈發覺得,他不止是爹的女婿啊,更是你大伯的肱骨,是咱們荊州與巴蜀未來的希望啊!」
「爹——」
聽到「女婿」兩個字,張星彩的面靨一下子又變得緋紅。「你再這麼說,女兒可不幫你收拾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
張飛笑着擺手。
「哈哈哈哈…」
一時間這廂房處,只剩下歡聲笑語。
…
…
曙色微明。
城西糜家的一處商鋪,商鋪的外圍立着牌子,上面寫着「售賣『血不濕』」。
血不濕就是衛生巾。
至於這個名字,是糜芳自己想的,他與關麟對話時,是「小翅膀」、「小翅膀」的叫着…可對外面還是要生動形象一些。
故而…這「血不濕」就應運而生。
糜芳與傅士仁駕馬來到了此間,馬蹄聲淒清寥落。
傅士仁問,「你一晚上又是帶我去生產這『血不濕』的地方,又是帶我看那些女工加班加點忙碌的模樣,還帶我去晾紙鋪…可錢呢?你把這『血不濕』說的天花亂墜,可錢呢?」
糜芳「哈哈」大笑,他指着前面不遠處的商鋪,感慨道。
——「錢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說着話,他朝身側的部曲吩咐了一聲…
部曲快步跑入糜家商鋪…
頓時糜家商鋪的鑼鼓敲響,宛若是提醒周圍的人,這裏開張了。
緊接着…
在傅士仁的目瞪口呆中,無數男人、女人、老人…蜂擁跑來,一個個手中拿着一串串五銖錢,宛若要爭搶什麼一般。
「——慢慢來,排隊…每人只能買五個!」
「把錢都準備好咯!不要耽誤時間…」
有糜家商鋪的下人在維持着秩序。
可儼然,這種秩序的維持沒有什麼卵用。
因為太瘋狂了…
大家都是在搶…
而很明顯,在後面的人是搶不到的。
太、太、太、太快了。
在傅士仁的目瞪口呆下,一夜生產趕製出來的『血不濕』僅僅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售賣一空。
而昨夜,糜芳已經詳細的向他講述過,這『血不濕』的每一項工藝,且其中的利潤,簡直就是暴利。
傅士仁不由得心算。
——『就這一盞茶,折合成糧食,怕就賺了有幾千斛吧?』
——『而這才是一個小作坊生產的…它的潛力…』
幾千斛不算多…
但考慮到售賣的快速、迅捷
考慮到源源不斷。
考慮到生產的規模還能擴大。
一時間,傅士仁覺得…真要這麼賣,這玩意可比軍火來勁兒多了!
就在這時。
這糜家商鋪的掌柜來稟報道:「已經按照糜太守的吩咐,不許這些百姓連夜排隊,可…他們自發的聚集在外圍,等鑼響開響,方才跑來…昨夜趕製出來的已經售賣一空…倉庫中沒庫存了,可…可是…還是糜太守自己看吧…」
果然,順着這掌柜指向的方向,還有數不盡的男人、女人守在那裏,一臉因為跑的不夠快,沒有搶到,故而懊惱不已的模樣。
她們一個個翹首期盼的問:「還有嗎?還有嗎?」
問的讓人聽着心疼!
「怎麼樣?」
糜芳笑吟吟的張口:「如今許多新招的女工還在訓練,等她們全上手了,一天的售賣量得超過現在的十倍,可哪怕如此,我估摸着還是供不應求,傅兄?這生意還能作吧?」
「咕咚」一聲,傅士仁咽了一口口水,他提起了一個「血不濕」,這一次尤為仔細的看了半天,觀察了半天。
他就好奇了,這玩意咋就這麼火爆?
女人也就罷了?每月總有那麼幾天得流血?
可男人的話,有這麼多血流麼?
因為太過好奇,傅士仁直接取下隨身匕首,在手上淺淺的劃了一刀…
「傅兄?你這是幹嘛?」
「你不是說這個能止血麼?我試試…」說着話,傅士仁就把「血不濕」往傷口上蓋。
「不是這樣用的。」糜芳連忙喊停,「你得請用力壓緊,或者想辦法拿布紮緊了…否則,就不是止血…而是吸血咯!」
「血不濕」雖然可以理解成大號的「創可貼」,但還是需要紮緊傷口的,這是額外的工序。
但…哪怕如此,這在古代已經是極其便捷的止血方式!
啊…
傅士仁一怔,儼然,他意識到了自己使用的錯誤。
不是跟女人一樣,輕輕的蓋上去就行了。
得按壓…
果然,反覆按壓幾次,手上的劃痕不再出血了,且之前出的血都滲透到了這「血不濕」中,從這個角度看…
還真是不光女人能用,男人…特別是兵士…
戰場突發時的止血,用處很大呀!
「若是裏面再加一把草木灰,會止血藥,效果或許會更好…」
傅士仁隨口吟道。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糜芳連忙道:「誒呀,我怎麼沒想到呢?男女可以分開賣啊…一把草木灰,一些止血藥能值多少錢?可賣出去…就能賣上價錢,傅兄…你這腦袋,厲害呀!」
呃…
不誇張的說,傅士仁跟着劉備打了半輩子仗,只被誇過忠誠,卻從來沒被別人誇過厲害。
誰能想到,第一次被誇厲害…是因為這個。
不過…
傅士仁越看越是覺得,這「血不濕」大有可為呀!
也正是因為這樣,傅士仁生出了更多的好奇。
「子方?你不對勁兒啊!」
「我哪不對勁了?」糜芳一臉茫然。
「你不對勁!」傅士仁鄭重的道:「這生意如此紅火,你與四公子做,足夠賺的盆滿缽滿,如何會想到我呢?平白無故,多讓一個人分一杯羹,這可不是你糜子方的做派啊!」
啊…
哈哈哈哈…
糜芳像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爽然道:「格局,這就是你跟雲旗格局上的差別,好吧…好吧,不瞞你了,且告訴你吧…」
糜芳本來想編,可又發現,編不下去了。
索性說了實話,「不是我非要拉你,而是雲旗逼着我呀,他說了…這『血不濕』一來現在得擴大生產,招募更多的人…建立更大的作坊,這個好說,可偏偏就是他的這個『二來…』」
「二來?」傅士仁疑惑道。
「傅兄啊,咱倆一起做軍火買賣,我豈會不知道你啊?你在北方有路子啊…你跟北方的商賈熟絡着呢!」
聽糜芳的話,傅士仁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關四公子要把這『血不濕』賣到北方?」
「正是!」糜芳語氣堅定,「從一開始時,雲旗就下了死任務啊,這東西必須賣到中原與北方,咱們得賺北方的錢,用北方的強買北方的鑌鐵、軍械、糧草…讓那些商賈想辦法運往咱們這邊。」
嘶…
傅士仁吧唧了下嘴巴,他順着糜芳的話繼續道:「就是說,雲旗公子一早打算的,就是這『血不濕』賣到北方,去吸北方女人的血,賺北方男人的錢,然後…再將這些錢換成糧草、兵戈、軍需品…運送回來,繼而去北伐,去讓咱們得戰士攻陷曹魏的地盤?是…是這個意思麼?」
說到最後,博士人語氣都變得磕絆…
他在發抖!
他突然意識到,儼然…這位關四公子是在下一盤大棋啊。
一個小小的「血不濕」,他是要撬動整個北方與中原的商業,然後…然後…
「咕咚」一聲,這已經是傅士仁第二次咽下口水。
他意識到,如果這件事兒做成了…
那以後荊州可沒必要…販賣軍火給外人了!
而是有源源不斷的商人,主動往荊州運來軍火!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哪怕是鋌而走險,商人也一定會在所不惜!
這…
這…
一時間,傅士仁感覺喉嚨哽咽住了一般。
糜芳則在繼續說,「還是你厲害啊,我才剛一說,雲旗的計劃就都被你猜到了,要不就說這生意好呢?既能賺錢,又能立功,面子、里子都有了,而且…還不用像是做軍火那樣,見到雲長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整日裏擔驚受怕的,乃至於,最後…雲長北伐成功後,咱們還是大功臣哪!」
呼…
傅士仁長長的吁出口氣。
糜芳一邊說,他一邊琢磨…
他越琢磨越是覺得,誠如糜芳所言,這是「真·面子」、「真·里子」都有了的生意啊!
有這生意在?
販賣走私軍火,狗都不做!
而對於傅士仁而言,比那明晃晃的金子更讓傅士仁在意的是——功勳!
是碩大的功勳哪!
傅士仁這輩子,忠心有了,幹勁兒有了,堅持有了,拼搏也有了,可偏偏就是缺乏點兒能力,就是立不下啥大的功勳。
這也是為何三十年跟隨劉備,卻只能做一個小小的公安太守…
他是劉備的「四弟」啊!
比他晚大幾年入伙的五弟趙雲都被封為上將軍了!
他還是個太守!
他…他在同期的兄弟中,混的太慘了。
——人不怕混的慘,就怕比較。
一比較就扎心了!
便是為此,這「血不濕」糜芳更看重的是錢,可傅士仁更看重的是「功勞」啊,誰沒個想被人刮目相看,想立功當上「上將軍」的夢想呢?
「子…子方…」傅士仁的語氣都變得磕絆了起來,「你說…這…這個真的能立功?」
「那還有假?」糜芳像是在看「土包子」一樣,看着傅士仁,「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說,咱們把這『血不濕』都換成了糧食,換成了軍械,換成了兵器、鎧甲,換成了鑌鐵,憑着雲長的本事?這些軍輜一應俱全了,那襄樊還不是唾手可得?宛洛還不是說下就能下了?」
「雲長得了襄樊?立了戰功,那怎麼着?這戰報上,咱倆提供給的這些,不是功勞麼?依我說,這份功勞,那是僅次於他關雲長的存在啊!誰敢頂咱倆的功勞?你問問他關雲長同不同意?」
糜芳越說,傅士仁越是心動…
到最後,他已經情難自已,他一把抓住糜芳肩膀,「子方,你近來…近來就給我一批貨,我發往北方,先試試…試試這北方的深淺!」
「呵呵…我在北邊認識的商賈多了去了,真像你說的,只要能賣,只要能大賺…那咱們就是爺爺!咱們要什麼…這些商賈就能給咱們搞到什麼!」
說到最後,傅士仁已經激動、亢奮了起來。
「還有,還有公安郡,你放心…等我回去後,就開辦作坊,我要讓整個公安郡的女人都來幹這個!這貨…咱們要往外賣,就得供應上咯!這錢咱們得賺足他曹操的!用他曹操的錢打他曹操的地,老子拼了三十多年,這次定然要拼出個上將軍來!」
——心潮澎湃!
——熱血沸騰!
傅士仁整個都燃起來了。
一時間,而他的這份激情讓糜芳都驚了。
『——不就是錢嘛?跟着雲旗混?最不缺的就是錢了?至於…這麼激動麼?』
…
…
日上三竿,新的一天,關麟的寢居大門打開。
門外,諸葛恪早就守在了這裏。
關麟一邊向外走,一邊道:「劉先生那邊如何了?」
諸葛恪一本正經的說,「昨夜公子向劉先生提及那沔水山莊的八牛弩,劉先生似乎頗感興趣,讓我問公子,可否帶他去一睹這『八牛弩』的威力。」
「現在就去。」關麟直接答應,「讓士武也來,這八牛弩雖還不是最終的成品,但是料想射程與威力已經能檢驗出來了,咱們賺人家士家的錢,也的讓人家看看貨!做買賣嘛,厚道最重要!」
「是…」諸葛恪答應一聲。
關麟腳步一頓,「正午有安排麼?」
「正午時,張將軍要返回成都,星彩姑娘會去送他…關公多半也會去…」
諸葛恪猜測道。
「正午嘛?」關麟頷首。「那這樣,咱們先去沔水山莊,正午趕回來,待得送過我三叔後,下午我帶你們去得勝橋聽書…大家都放鬆一下,別總是繃着。」
「對了,把仲景神醫他們也都喊上,這可是咱們江陵城最熱鬧的地方,也是本公子最希望去的地方。」
提到了張仲景,諸葛恪補充道:「仲景神醫的那位義女任姑娘,如今正在門外等候着公子,說是仲景神醫有吩咐,以後她就隨侍公子身側。」
「這個我知道。」關麟頷首,「讓她跟着吧…身邊有個醫者也好。」
其實…
關麟是擔心身邊新晉的侍衛「士武」,他可是「狗大戶」士變家族送來的護衛,干係重大,且歷史中的記載是成為南海太守不久後就「夭」了!
關麟琢磨着,士武既已是他的護衛,有貂蟬在身邊,萬一遇到個什麼突發情況,也能夠第一時間治療。
故而答應下了張仲景要貂蟬隨侍身側的提議。
當然…
關麟哪裏知道。
就是這麼一個不經意的安排;
就是這麼一個不經意安排的女人…
在正午後,那如期而至的得勝橋「說書」中,即將扮演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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