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臉都綠了,本來小姐當街跟小國公爺搶男人這事,回去後她鐵定少不得一頓板子。
此時,還要出一百兩銀子,她哪來的一百兩銀子?
丫頭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只帶了三十兩!」
連一半也不夠。
一個副將的女兒,出個門帶三十兩銀子其實已經不少了。
田佩芝心裏又恨又氣又難堪,眼見得辛文軒似乎要走過來把她趕走了,她急忙拔下頭上的珠釵,又拿下一對耳環,道:「拿去抵!」
眾人:「……」
這田佩芝還真是豁出去了,為個男人,連首飾都抵押上了。
丫頭拿着三十兩銀子和首飾過來送到駱清心的面前,駱清心收了,彈了彈袖子,赤風從她的袖底一溜兒就跑了出來,窩在她的懷中。
駱清心順着赤風潔白柔軟的毛,輕輕鬆鬆地道:「都交了場地費,那你們隨便搶!」
她一轉頭又道:「大家這樣站着看多累啊,辛管家,快去搬些椅子來,給大家坐着看!這次我就發揚一下主人精神,椅子就不收費了!」
眾人:「……」
侯世傑:「……」
田佩芝:「……」
敢情她真當是看戲呢?
可別人看戲要花銀子,誰見過被人看戲的還要花銀子的?
兩個人心裏簡直要慪出血來,對駱清心的惡劣恨得直咬牙。
不過,恨歸恨,手頭都不放鬆,兩人都是練過拳腳的,田佩芝還是後天二星,裴又峰這四體不勤的身子哪裏受得住?
裴又峰快哭了,再扯下去,他就要成兩半了。
雖說要能娶到從三品副將的女兒,不做一個男人的禁臠,以後風光富貴,錦衣玉食,是他所願,可那也得有命受。他哭喪着臉道:「你們……你們饒了我吧!」
侯世傑和田佩芝似乎這才發現已經被扯得衣衫凌亂,臉色通紅,一臉痛苦,兩個人心中頓時大是憐惜,一起鬆了手。
這一鬆手,驟然失去兩邊之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一坐可不得了,昨天才被侯世傑迷戀的某處,頓時刀刺一般痛起來,痛得他嗷地一聲叫,捂住後面從地上跳起來。
他穿的是一身蔥黃色新袍,原本襯得他臉如冠玉,一點也看不出是之前那個城牆根下的乞丐,此刻被拉扯又因這猝不及防的猛坐跳起,站在他後面的人就詭異地發現他身後洇出了濕跡,流血了。
那幾個人頓時露出曖昧的神色。
看來小公爺還真狠狠疼愛過這位姓裴的了,就這麼一坐都能扯動傷口,傷得還不輕哦。
裴又峰到底也是讀過幾句書的,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無所遁形的感覺,讓他臉紅耳赤。
而田佩芝卻呆了。
一時,場面詭異地靜。
侯世傑惱恨地看着駱清心道:「還不收拾一間屋子給他休息?」
駱清心道:「可以!一千兩!」
侯世傑幾乎跳腳,大怒道:「我們來你這裏,就是你的客人,客人受傷要休息,你還要收銀子?」
「為什麼不?」駱清心悠悠地道:「難道一個禁臠也有我的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