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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曦上了族譜之後,並沒有回到長公主府去,而是被荀老夫人留在了荀府。美國小說網 https://m.gogogous.com/怎麼說,荀府也是她名義上的家,嫦曦推辭不過,便留了下來。
她的院子是早就收拾好了的,如今荀老夫人尚在,荀家還沒有分家,做主的是荀家大老爺,後院也歸荀大夫人管理。荀大夫人是個身材微胖,笑容可親的女人,不過看起來和藹,手段卻是不凡,事事周到,嫦曦就沒覺得有哪兒不妥帖的。
空靜給她梳着頭,末了給她戴上釵環,問:「姑娘,我們還要在這待多久啊?」
荀府雖然是嫦曦的家,可是一家子五口人,全都住在一起,這些人對她而言大多數都很陌生,怎麼也不比長公主府自在。
手裏捏着一根綠色碧璽石頭簪子,嫦曦眉頭微微擰着,嘆道:「眼看年關要到了,不過了春節,我怎麼也不能離開的。」如果在這個關頭她就回了長公主府,其他人還不知道要怎麼嚼舌根了。
看着鏡子裏自己戴着珠翠的一張臉,芙蓉秀面,黛眉紅唇,端的是極為嬌艷的一張臉,但因為氣質越發沉穩冷靜,那種嬌艷中又帶了端莊。
嫦曦止住她又往自己頭上戴流蘇步搖的手,道:「就這樣吧,都是在家裏,戴那麼多,重得慌。」
空靜笑了笑,打量她頭上的釵環,都是做工精緻,價格不菲的,這才覺得滿意了。
「這兩天風有些大了,這玉蘭膏可得多抹一點,可別把您的皮膚給吹粗了。」
空靜打開了一個白色描金蘭花的巴掌大小的一個瓷盒,用手挖了一點塗抹在嫦曦的臉、手還有脖子上。
收拾完畢,端着羊**吃了兩口點心,這才披了長毛披風往荀老夫人的院子去。
外邊還下着雨,出門便是一股子冷氣襲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妙菱往她手裏塞了個手爐,嫦曦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道:「讓廚房晚上上兩個鍋子吧,這種天氣,吃鍋子才是最好的。」
妙心把油紙傘打開給她撐着,脆生生的應了一聲。
她住的地方距離荀老夫人的院子並不遠,走過一條抄手迴廊,再過一道月亮門就到了。
荀老夫人院子裏的丫頭早就熟悉她了,喚了一聲二姑娘,給她掀了厚重擋風的門帘放她進去。
荀老夫人年紀大了,覺少,這個時候早就醒了。嫦曦過去給她請安,她身側三個姑娘也都給她福禮打招呼。
「二姐姐!」
「你們三個倒是來得早!」
嫦曦與她們打了聲招呼,笑道。
荀老夫人拉了她的手,急急的道:「外邊這麼冷,仔細你的手都凍僵了。」把她手裏的手爐拿到一邊,重新拿了一個塞她手裏。
幾人坐下,一個長相甜美,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的姑娘笑道:「等下我去二姐姐院子裏叨擾叨擾,求個花樣子。母親說二姐姐繡活這般好,讓我好生學一學了。」
另一個文文靜靜看起來十分溫柔的姑娘也道:「可不是,二姐姐給她的荷包,我裝了香花放裏邊,戴出去人家都說好看極了。」
最後一個姑娘說起話來頗有幾分潑辣勁,像是滾珠一樣噼里啪啦的說了:「我就不耐煩做這些,只厚臉皮向二姐姐求幾個就行了。」
這三人,分別是三房的六姑娘荀越,四房的七姑娘荀笙和八姑娘荀韻。這幾位姑娘年紀尚小,都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還待字閨中,不過也在相看人家了。
荀家五位爺們,就荀煜荀煜荀二爺混得最好,嫦曦是他閨女,還有一個長公主母親,自個兒也不是白身,是聖上親封的朝華公主,也難怪她們三個話里話外都捧着她。
嫦曦捧着熱茶吃了一口,覺得一身冷氣都消了,笑道:「不如等會兒你們都一起到我院子裏去,晚上就留在我那兒用食得了,我讓廚房的人上個鍋子,我們一起熱鬧熱鬧。」
八姑娘荀韻一拍手:「這感情好,我那兒有春日剛埋下的梨花酒,正好挖了出來,讓你們嘗嘗。」
荀老夫人就喜歡看小輩們親近,樂呵呵的道:「都好都好。」
說到這,想起荀清,她又愁了起來,道:「就是清兒那丫頭,病了也不見好,我這心裏,真是愁得慌。」
幾個姑娘相視一眼,都把目光落在嫦曦身上。也就只有老夫人把荀清當寶了,認為她是一個好姑娘,誰不知道荀家三姑娘仗着有一個身份貴重的父親,性子養得最是嬌縱不過了。只是如今這荀二爺的嫡長女回來了,哪還有她的位置,她這病,也不知真的是惹了風寒,還是心病了,京城裏哪個姑娘不是在看她的熱鬧。
嫦曦微微一笑,道:「三妹妹若知道祖母惦記着她,這病,就去了一大半了。」
又與荀笙三個道:「三妹妹一個人待在屋裏,怕是悶得慌,等會兒我們一道去看看她吧。」
荀笙三個自然沒有不應的。
在老夫人這兒吃過早膳之後,四姐妹便攜手往荀清的院子裏去。荀清當初被老夫人當做嫡女來養的,吃穿那是極為精細的。與香姨娘母女二人住了三進的大院子,丫頭婆子一堆,進門左手邊種了一棵秋桂,長得極為繁茂。
香姨娘是早就病了的,如今荀清也跟着病了,這院子裏外都能聞到一大股藥味。
「二姑娘,六姑娘,七姑娘,八姑娘!」荀清身邊的丫頭見她們三人忙與她們行禮。
嫦曦問:「你們姑娘身體可好些了?」
丫頭勉強扯出一個笑來,道:「昨夜服了藥,倒是睡了一個踏實覺,只是今晨又發起熱來了,大夫剛來看過,開了藥。」
說着話的空當,四人已經進了裏屋,臥室。
臥室裏邊燒了炭,擺了好幾個火盆,燒得人熱得慌。裏邊燃了香餅,只是荀清一直在吃藥,香味裏邊夾雜着苦澀的藥味,這味道,聞着可真不好聞,荀越一進來,便忍不住捏了帕子掩了口鼻。
「三姑娘,三姑娘!二姑娘還有三位姑娘來看您了!」丫頭掀起床帳子,小聲喚着裏邊的人。
「咳咳咳!」
幾聲咳嗽,小丫頭在荀清身後墊了一個引枕,扶她半坐起來。
「你們來做什麼?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荀清恨恨的說,一張臉不見往日容光,看起來蠟黃蒼白,氣色實在是不好。見着嫦曦四個,她並不見如何開心,神色憤憤。
荀韻是個爆竹脾氣,聽了秀眉倒豎,氣道:「小人之心,我們可是好心好意的來看你?還沒說怕你把病傳染給我們了,誰有心情來看你笑話?」
又與嫦曦說道:「二姐姐,她這人不領情,我們回去便是,誰耐煩待在她這個藥氣沖天的院子?」
嫦曦笑了笑,也不再與荀清說話,只問了她身邊伺候的小丫頭她的情況。
「我哪兒有些宮裏的上好的金絲燕窩,回去我讓丫頭包二兩過來,給你們姑娘熬了給她吃。」
小丫頭感激道:「謝謝二姑娘還惦記着我們姑娘。」
把她們送到院門口,小丫頭有些猶豫道:「……我們姑娘是沒有什麼壞心眼的,只是病久了,心情有些壞了,只望姑娘們不要與她計較。」
「三妹妹是什麼性子,我們都是清楚的,知道她是沒有什麼壞心的。倒是你。一心為主,三姑娘有你這麼個丫頭,可真是她的福氣。」
可不是福氣嘛,荀清性子壞,喜歡亂發脾氣,很多丫頭都不願意來伺候她。
「香姨娘……二姐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香姨娘?」
一個院子,便病了兩個主子,莫怪這院子一大股藥味。
嫦曦淡淡的笑了,荀笙輕輕柔柔的道:「這是什麼話?香姨娘不過一個奴才,打發一個丫頭過來看一眼就是,哪就有我們屈尊降貴的看她的?」
別看荀笙模樣生得溫柔,聲音也是細細弱弱的。可是說起話來,卻是最毒的。
不過一個姨娘,也沒人會在意,幾位姑娘說笑幾句,便拋到了腦後。
若不是自己是長公主的女兒,自己也是她們口中那種低賤的姨娘。
嫦曦漫不經心的想着,心裏對香姨娘倒沒什麼憐憫的情緒。做了姨娘,本該就有這樣的
覺悟。
當初荀老夫人雖說想送一個丫頭伺候荀煜,可是荀煜堅持不要,荀老夫人也不能強求,只是這個香姨娘,使了不乾淨的手段成了事,這才讓荀煜無可奈何的收了房。
不過,自家爹爹可不是好性子的,可不會因為睡了人就會對人負責。那麼,當初他為什麼要收了香姨娘?
六姑娘三個跟着嫦曦回了院子,嫦曦讓空月幾個上了茶,拿了點心攢盒上來。
用橘紅色盤子裝着的橘子,皮薄肉甜,嫦曦剝了一個分與她們吃,道:「外邊莊子剛送來的橘子,說是今年剛用了新法子種的,味道可甜了,你們嘗嘗。」
讓妙心取了她的繡框上來,她正繡着一朵荷花,已經繡好了大半,只剩最後一片花瓣了。
荀笙看了一眼,捏着帕子掩唇一笑,道:「莫怪我母親讚不絕口,二姐姐繡這花,就像活的一樣,妹妹見了,也喜歡得緊了。」
嫦曦就笑:「哪值當四嬸嬸如此誇讚了。」
荀韻問:「二姐姐這是想做什麼了?」
摸着粉色的花瓣,嫦曦道:「閒來無事,我想與母親做件春衫,開春了就能穿了。」
屋裏燒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