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子似笑非笑的接過司馬昱手中的茶,卻沒有喝,只是拿在手中不動,司馬昱也不再多言,只是靜靜的等着。
天鷹子又看了一眼司馬昱這才喝了茶放下拿起自己的蛇頭拐杖跺着地似是無意的問道:「我聽樓蘭婆婆說你們這次任務做的不錯啊。」
司馬昱眼睛一眯,這才抬起頭來看着天鷹子:「分內之事,理當做好。」
天鷹子嗯了一聲,這才又說到:「前幾日,浩天盟傳了個消息過來,武林和朝廷合力辦了個八卦堂,要求各門派上報名冊,你怎麼看。」
司馬昱心裏腹誹了一番,這大長老心裏肯定有數,卻還要拿這問題問他,圖的是什麼呢,所以司馬昱還是在心裏好好計較了一番這才說道:「大長老可否告知上報名冊的範圍,要求和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我才好回答,不然莽撞說了只怕會惹大長老不高興。」
天鷹子這才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狐狸,倒真是和你那木頭師傅不同,還懂得以退為進了。」
這次的司馬昱並沒有因為提及到逍遙侯臉上有半分的變色,連嘴上的笑容都沒有更改一分:「還望大長老明示。」
天鷹子好好的盯了一會司馬昱這才捋着鬍鬚:「年下三十,親自到八卦堂參與試煉,江湖成名者不記,拿到前十的新人可以得到浩天盟和朝廷認證的江湖新秀,並且年底的江湖百名榜上會增加這十個新人的名字。」
「江湖百名榜?」
「那是百曉堂弄出來的玩意,哼,老夫可看不上那榜,只是這武林還是有多少人想在那榜單上露個名頭,畢竟,上榜的人都可以從浩天盟領取補給,雖然不多,但這樣的榮耀,那些個俗人倒是打的你死我活,一點江湖樣子都沒有。」
聽得天鷹子嘴裏的不屑,司馬昱估計天鷹子在其上排名不高才這般看不上,但這話是不能說的,畢竟人在屋檐下,也只得附和道:「前輩說的是。」
天鷹子也不管司馬昱心裏的想法,就拋出個炸彈來:「不過,我聽雨樓雖然不屑這樣的虛名,但也不能弱了名頭,這次就你們幾個代表聽雨樓參加吧。」
司馬昱差點掀了桌子,開玩笑,一個個舞刀弄劍的去參加就罷了,他一個大夫上去幹嘛,救死扶傷嗎,因此弱弱的問了句:「我也去嗎。」
天鷹子聽了這話笑的極其真誠,司馬昱覺得這張老臉上已經開出了一朵菊花,天鷹子便在這鬱悶和委屈的眼光中極重的點了點頭,打破了司馬昱心裏最後一絲僥倖。
但司馬昱是什麼人,再度問道:「那比賽我也得上嗎。」如果只是湊個人數或者只是陪同,那還無所謂,反正江湖這麼大,多走動走動總是好的。
天鷹子立馬斜了司馬昱一眼:「不然呢。」司馬昱心裏已經哭成了個淚人,但表面還得鎮定的說了句:「定不負大長老希望。」
天鷹子見某個小狐狸被他打擊得差不多,以免打擊過度讓司馬昱喪失信心這才補充道:「刀劍棍槍暗器內功心法這些都有分門別類的考核,你的醫術自然也有,所以不用一副死了娘的樣子。」
司馬昱只覺得人生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太快了,掩住嘴邊的笑意:「大長老教訓的是。」
天鷹子這才滿意的走了,臨走時拿了藥茶包以及說了一句話:「既然你知道,那就也告訴其他人,免得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還得跑。」
司馬昱只能低眉順眼的稱是,看着走遠了不會再回來的天鷹子這才鬆了口氣,這老頭吃錯什麼藥了,而且最為奇怪的便是每次有事情,天鷹子找的都是他,所有消息都是由他來傳達的,這代表了什麼。
思索了半天沒有頭緒的司馬昱剛想再泡一杯藥茶解解渴,這才發現藥茶包都被那個老怪拿走了,只能喝了水將就下,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這才認命的奔往各處去傳達消息。
隱在一邊的天鷹子見司馬昱終於離開,這才勾起了嘴角,看着手裏的藥包:「嘿,你當年勝了我,現在你徒弟被我欺負也算是替你還債了。」這才慢慢的拄着蛇頭拐杖離開。
司馬昱想都沒想的第一個到的便是鳳舞樓,只是聽見鳳舞還在休息就立馬轉身離開,這小妮子幾天累壞了,那就好好休息吧,下一個目的地便是暗夜閣。
進了暗夜閣沒看見孫柏的司馬昱隨口問了一句:「那小女子呢。」身為大夫,以他的眼裏自然能看出孫柏的身份,而且他鑽研醫術的同時也研究一些奇門八卦和易容縮骨之類的旁門眼光自然狠毒。
暗夜只是挑了眉毛,也不奇怪司馬昱知道孫柏的身份,只是淡淡的說了個字:「說。」
瞧得這人懶得只有一個字敷衍自己,跑腿的司馬昱只想衝上去暴打暗夜一頓,讓你惜字如金,讓你愛答不理,不過這些只是想想,於是還是複述了一遍天鷹子的話語。
暗夜安靜聽完了,只嗯了一聲,差點沒把司馬昱氣死,暗夜這人就這樣,敷衍你的時候一定盡心盡力,讓人氣的直接沒脾氣,想對你好卻無聲無息的一點點進入你心中,到最後再逃不開,躲不掉。
司馬昱只好準備告辭繼續去找其他人,暗夜這才放了手中的冊子,起身走在前面,司馬昱這才笑起來:「你猜我下站去哪。」
暗夜頭也沒回:「藏劍閣。」
司馬昱這才奸笑道:「可是我想先去五毒閣啊,你怎麼看。」
暗夜似笑非笑的轉過身來,拋着手裏的梅花鏢:「你確定?「
司馬昱當然不確定,所以說他為什麼當年要選師傅,一時偷懶,現在一輩子的被人欺負,只得聳了聳肩往藏劍閣方向走去。
暗夜這才笑着收了鏢,司馬昱就是不教訓不老實。
兩人到了藏劍閣,正好碰到領着未名從長老院出來的未央,司馬昱也不耽擱,站在門口就把事說了,然後找了藉口也確實是要往五毒閣去。
未央看着一身黑衣在不遠處的暗夜,先讓未名進屋,這才走進。
「我還以為可以休息一陣子,正好給未名安排一下。「
聽得未央對自己說以後的安排,暗夜笑的溫柔:「你不在,他才能更好的鍛煉。「
見暗夜一整天都很不對勁,解決了未名身份的事本來就高興的未央也不顧忌的問道:「總覺得這幾日你不對,吃錯藥了。「也只有對着暗夜未央才會開開玩笑。
暗夜也知道自己的變化,可能這一路看的太多,本來他只想要只是靜靜陪伴和守護的心也不甘心起來,面對未知的未來,不如把握好現在,也不會再想柳青衣也好,謝雨瑤也好,劉三等人那般的後悔往事,只是他也不解釋:「是啊,吃錯藥了。「一味叫做未央的藥。
未央見面前的人竟然大方承認了,倒是不知說什麼好,夕陽西下,兩人的倒影緊緊的挨在一塊,看起來無比和諧。
……
又說回司馬昱,到了五毒閣見了赤冥把情況一說,赤冥卻是皺了眉,司馬昱見情況不對,問了一句:「怎麼了。「
赤冥想起樓蘭婆婆的任務,如果他去參加試煉,那落單的孤歡……不過又想到樓蘭婆婆的任務,以她的脾氣,要殺孤歡也不會再最後容着他救了孤歡,而且毒聖寶藏還沒得到,孤歡應該暫時安全,這才舒展了眉頭:「沒事,你繼續。「
司馬昱翻了個白眼,他繼續什麼,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於是便剩下還在原地呆着不動的赤冥,估摸着鳳舞改醒了馬不停蹄的跑向鳳舞閣。
坐在大廳里使勁喘氣的司馬昱也顧不上形象,連跑幾個地方,對他來說的確是很辛苦的了,要不是平日還注意鍛煉,這幾轉下來早就累死了。
鳳舞一醒就有侍女稟告司馬昱到來,想着那個呆子原本準備出去的鳳舞還是簡單梳理了一番這才出來,見都快天黑還會冒汗的司馬昱問了一句:「呆子,你這幹嘛去了。「
司馬昱本來忙着自己給自己扇風解熱,聽得鳳舞聲音抬頭一看,眼前一亮,面前的少女一身淺青色外套,腰間玉佩琳琅,笑眯眯的望着他,這才心情大好的說:「沒事,大長老有事讓我交代,到處跑了一遍。「
鳳舞也知道司馬昱的體質,這麼跑下來的確是辛苦,也就不再調笑,坐下拿起一塊糕點遞給司馬昱這才問道:「怎麼了。「
司馬昱這又將已經說了三遍的話再說一遍,聽得司馬昱的話語,鳳舞倒是挺高興:「又能出去玩了,不然天天呆這裏都發霉了。「
司馬昱見少女心思只在玩上,還是正色提醒道:「這可不是玩,你得準備下,一會拿了個倒數,豈不羞死。「
鳳舞聽了剛想罵人,又體諒司馬昱的辛苦,只是哼哼兩聲:「拿倒數有什麼不好,那個什麼名人榜我才不惜的上。「
司馬昱也就只好跟着說:「是,不惜的上。「
鳳舞這才滿意的點了頭,想起還在睡的孤歡,便拉着司馬昱去給孤歡再把一次脈。
孤歡早就醒了,只是躺着見兩人進來點了點頭,等司馬昱把了脈象說無大礙以後這才又閉着眼睛睡去,鳳舞只好和司馬昱出去。
帶着司馬昱逛了一圈,見天色已晚,便催着司馬昱回藥廬:「呆子,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別等走的時候萎靡不振的,這次一起走,可不能像我上次那樣的照顧你。「
聽得少女表面凶人實則關心的話語,司馬昱心中一暖,只是嗯了一聲,看着少女回了鳳舞閣這才悠悠回到藥廬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