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墨肅然起敬,施禮道:「拜見白雲觀主!」
白雲觀主態度冷淡,完全沒有面對林若雪時的那種溫暖神情,對周雲墨的問候置若罔聞。
周雲墨倒也並不在意,心想出家人平日甚少與俗事打交道,態度冷淡也是常情。
林若雪低聲道:「觀主說要收我為徒呢?說我就是下一任的白雲觀主,以後黑石城就由我來守護!」
「啊?!」
「你驚訝什麼?當白雲觀主又不一定要當尼姑!」林若雪俏臉微紅,嗔怪地瞪了周雲墨一眼。
「你要是不願意,我不跟她走便是。」
他們說話聲音雖輕,卻沒有逃過白雲觀主的耳朵,只見她望向周雲墨的目光愈發冰冷,仿佛一根冰柱般欲刺入周雲墨的靈魂深處。
周雲墨忙道:「修行乃是大道,我替你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願意?」
他心想倘若我說不願意的話,只怕會被這位白雲觀主用眼神殺死吧?
白雲觀主看向他的目光才稍微柔和了幾分,道:「歷代白雲觀主的責任便是守護這座大陣,接下來一年我會將大陣之法傳授給若雪,對她修行也有好處。」
「你身為黑石城城主,受大陣庇佑,自當盡力為民造福!」
周雲墨連忙稱是。
他心想白雲觀主世代守護大陣,必然知道大陣的秘密,於是問道:「觀主可知大陣底下藏有什麼秘密?」
白雲觀主面色微變,沉默良久,方嘆息道:「大陣底下的秘密,原本不足為外人所知,但你既然已知一二,又是黑石城城主,我便將所知告訴你吧!」
「據先師所言,黑石城大陣底下封印着極為強大的惡魔,連先師都對其忌憚萬分。」
「先師當日並未詳述是何惡魔,只知道和昔日魔帝有關。」
白雲觀主說到此處,語氣頓時凝重起來,顯然對魔帝之名十分忌諱。
林若雪問道:「這個魔帝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嗎?」
周雲墨點頭道:「魔帝君阡陌,被譽為大陸近萬年來最可怕的人物。千年前他憑一己之力統一魔門四宗,隨後率魔門聯軍滅了佛門,又聯合妖族推翻了當時東勝大陸的統治者,成就無上霸業,被世人稱之為『魔帝』。」
林若雪奇道:「這般強大的人物,為何在天南郡中卻鮮有人知?」
周雲墨解釋道:「他乃朝歌皇族的禁忌,名字被嚴禁提及。」
他又聯想到東勝四公子中的凌霄公子,心想凌霄公子和昔日魔帝何等相似,都是那麼的風華絕代,高傲不羈,卻又都死得那麼的神秘詭異。
但二人一正一邪,卻又不盡相同。
簡單交談之後,白雲觀主等人便相繼離去。
次日,周雲墨來到中和書齋。
司徒龍與趙虎早已在此等候,夏午和柳天豪也笑嘻嘻地坐在桌上閒扯。
周雲墨重回城主寶座,眾人心情都不錯,卻也沒有出現想像中的那種熱血沸騰的慶祝場面。
黑石城對於夏午而言,不過是爭霸路上的第一站而已,誰當城主都沒有什麼區別,而柳天豪顯然從不認為有人能從少爺的魔掌中奪走城主之位。至於司徒龍與趙虎,他們雖然沒有壓抑住心中的激動之情,但此時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爺,慕容先生到了。」司徒龍提醒道。
周雲墨點點頭。
下一刻,慕容軒面含春風步入大廳,施禮道:「城主大人,慕容軒有禮了!」
周雲墨連忙還禮,道:「慕容先生大駕光臨,實乃黑石城之幸事!」
司徒龍知其來意,開門見山道:「千陽凌家覬覦黑石城多時,凌天凡此番受挫,必定捲土重來。倘若他率大軍壓境,黑石城又該如何應對?還請慕容先生不吝賜教!」
慕容軒輕捋清須,微笑道:「慕容軒今日前來,正是為了此事!」
「千陽城雖然勢大,上面卻還有一個天南郡王,令凌家行事不得不有所顧忌。這也是他們之前不敢明目張胆出兵,而是假借狼盜之名滋事的原因所在。」
此刻眾人早已知曉,狼盜的背後並非百盜盟,其真正的幕後黑手正是千陽城!
千陽城聯合魔門建立狼盜軍團,所圖者自然是黑石城。
慕容軒接着道:「家父與周太公相識多年,我回到郡城後自會幫忙周旋,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趙虎問道:「難道他們還敢公然違抗天南郡王的旨意?」
慕容軒搖頭道:「此事錯綜複雜,牽連甚廣,非一言所能道明,唯一的破局之法便在城主大人身上。」
「待城主大人到了郡城,自會明白其中緣由。」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周雲墨。
周雲墨並不知道慕容軒的計劃,拱手道:「還請慕容先生明示。」
慕容軒微微一笑,道:「一年之後的天南百城宴,請城主大人務必親自前往參加,否則百城宴結束之日,便是千陽城大軍壓境之時!」
「黑石城想要獲得更多的支持,需要城主大人親自去爭取。」
「凌天凡的姑姑就嫁給了郡王府的十四王叔,這麼說你們應該能明白吧?」
「天南百城宴包含天街燈會和雲城論道兩個環節,雲城論道固然重要,但終究要各憑實力,若想走捷徑,天街燈會也不失為一個良方。我這裏有一本慕容家的小畫冊,便贈予城主大人作為見面禮吧。」
慕容軒袖中飛出一本金絲錦封的畫冊,緩緩落在周雲墨手中。
「城主大人可仔細翻閱,慕容軒先行告辭了。」說完他朝眾人拱拱手,便飄然離去。
眾人聽完慕容軒的話,皆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周雲墨。
周雲墨翻開畫冊,只見裏面記錄的是慕容世家參加天街燈會的女子詳細資料和畫像,畫中女子或美艷動人,或清麗脫俗,或溫婉可人,或俏皮靈動,每一幅圖都精緻無比,讓人賞心悅目,顯然是只有慕容家的內部成員才可以獲取到的珍貴資料。
夏午見狀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見周雲墨轉過頭來,立即正色道:「你既是城主,聯姻本就是你應負的責任,哈哈哈哈」
此話卻也在理,令周雲墨無從反駁,心想當年父親為我卜的那一卦,難道就是這個意思?
夏午又嘆息道:「可惜我不是城主,就算想和別人聯姻,別人也看不上唉!」
周雲墨果斷道:「只要你被哪個郡主或世家小姐看上,城主之位即刻歸你!」
夏午露出苦澀表情:「事實上我已經喪失了參加燈會的資格,你應該知道我和三山郡的鄧家二小姐曾有過約定」
但他隨即又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但好男兒三妻四妾亦是常事,為了黑石城的安危,我便犧牲自己,帶一個郡主回來讓你瞧瞧!」
(卷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