噸噸噸...
鄭循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冰箱裏的怡寶純淨水,猛灌了一整瓶。
露宿街頭一天一夜的他,全身每顆細胞都在高呼饑渴。
隨着一瓶純淨水灌入腹中,鄭循才感到細胞饑渴得到了滿足,情不自禁打了個飽嗝。
就連剛開始的慌亂疑惑,也平復了不少。
返回公寓路上的所見所聞,讓他再次確信,首爾真的發生了某些難以置信的事情。
商業步行街上,零零散散徘徊着一些活死人,它們或是茫然地站在原地搖頭晃腦,或是拖着沉重步伐漫無目的遊走。
平時擁堵熱鬧的公共馬路上,此刻也見不到一個正常人。
只剩下許多無人看管的汽車隨意停放,雜亂無章連片撞在一起,形成了堵塞。
有些汽車擋風玻璃碎裂、車門大開,有些汽車衝到了行人路上,還有些直接撞進了街邊的店鋪,商品雜物散落一地。
鄭循越看越心驚,看到的每一處地方,都是一片狼藉。
一路上,他想找個活人詢問情況,但碰到的全是和粉裙女士一樣的活死人。
這樣的活死人,他路上遭遇了不下十幾個。
儘管它們腐爛的臉龐看起來十分可怖,但並未表現出任何敵意和異動。
即便與活死人擦肩而過,也只是有驚無險。
活死人不會說話,提供不了任何有效信息。
求問無果,鄭循只得以最快速度返回公寓,
至於那些活死人究竟還能不能算人類,鄭循內心隱隱有了判斷。
它們曾經是,現在肯定不是了。
對於只在影視劇里見過的喪屍,真的出現在現實生活中,任憑誰都會驚訝萬分。
好在喪屍並沒有發動攻擊......鄭循認為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否則分分鐘上演一出真實『首爾行』。
他隨手將水瓶扔進洗手池,然後擰開了水龍頭,湊到水流下,狠狠洗了把臉。
身心冷靜下來後,他伸手在衣服上擦乾水漬,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機查看。
「竟然還有網絡連接。」
「看來首爾還未到完全癱瘓的地步。」
「興許只是一個片區爆發了喪屍。」
隨即登陸主流媒體網站,開始搜尋一些相關信息。
鄭循皺緊眉頭,神色漸漸凝重起來,情況遠比他預估的嚴重。
有消息稱。
首爾境內突然爆發病毒感染,致死率為百分之百,目前正在擴散整個半島。
感染病毒的患者,初期主要症狀是腦袋高燒,全身發酸發痛。
過了潛伏期後,患者會陷入昏迷,然後在極短時間內發生不可逆轉的變異。
變異後的患者,會對活人進行無差別攻擊,同時傳播變異感染。
根據目前研究來看,這種病毒傳染主要是通過變異患者口齒咬傷傳播,猜測變異患者的唾液和血液具有強污染性。
無論是吞食、被咬傷、濺入眼睛,還是創面沾染變異患者的血液,都會被感染,隨後死亡發生變異。
目前國際上沒有任何針對該變異病毒的疫苗,一旦感染,死亡率無限接近99.99...%。
首爾市長呼籲全體市民,保持理性請勿暴動,市政已經規劃了一批臨時避難所,請即刻動身前往就近避難所。
未能在第一時間前往避難所的市民,務必做好安全防護,等待統一指揮救援,切勿加劇變異病毒傳染。
市政將竭力保證重大基礎設安全......
「這跟喪屍有什麼區別...」
鄭循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一種起源未知的病毒,在首爾某個角落爆發,隨後迅速蔓延城市,甚至整個半島。
在他露宿街頭的時候,首爾正在經歷一場喪屍來襲風暴。
等他醒來後,首爾已經是這般末日景象。
鄭循又登陸賓東國中校園論壇,看到不少關於喪屍字眼的帖子。
點進去查看,裏面是一些視頻和照片,內容顯示,同學突發變異,如同嗜血殘忍的喪屍,開始撕咬攻擊老師和其他人。
還有一些呼籲求救的帖子,更新時間基本都在一天前。
「學校現在恐怕早已遍佈喪屍...」
鄭循沒打算理會這些求救信息,連市政、警局和消防都處理不了的局面,他一個人愛莫能助。
「連首爾江南區都陷落了,學校這種地方肯定也難逃一劫。」
「南韓全面爆發喪屍危機,也不知道其他國家會怎樣...」
鄭循嘗試登陸谷歌、必應等各大搜索平台,卻發現無法正常搜索獲取信息。
是南韓網絡被封鎖了麼......鄭循拿着手機,跨過堆積在地板上的雜物堆,回到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
儘管床上也堆滿了雜亂衣物,現在也絲毫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一種極度不真實感,縈繞在他的心頭,揮散不去。
「突然就爆發喪屍危機了。」
「電影電視裏拼命逃亡的情節也沒有發生。」
「就像睡了一覺醒來,周圍世界大變樣。」
他戳了一陣手機,發現完全沒有自己最關心的信息。
那就是喪屍為什麼不攻擊自己。
鄭循雙眼直愣愣地望向天花板,陷入了層層疑惑的漩渦之中。
回想起粉裙女士的可怖模樣,她的腹部咬爛的瘡口,顯然是感染病毒變異了。
「女喪屍對自己視而不見,就連那樣揉捏也沒反應,難道喪屍已經失去了攻擊性?」
「可網絡上專家給出的信息,與自己遭遇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論壇上那些喪屍撕咬人類的視頻,也再真實不過了。」
可鄭循的遭遇,那些理論完全解釋不了,他不免再一次覺得專家不靠譜。
「還有,露宿街頭時,周圍不少人都變成了喪屍,而自己沒有,難道說只有棒子才會變成喪屍?」
「不管怎麼看,當時癱倒在公共座椅上的自己,在喪屍眼裏都是一具唾手可得的美味佳肴吧。」
鄭循一頭霧水,直覺告訴他,這些疑惑只能靠他自己去慢慢探索解開,而不是主動向官方報告。
「如果倖存下來的人都能免疫喪屍攻擊,情況都還好說。」
「萬一只有我能免疫喪屍攻擊......主動上報的話肯定會被關起來做實驗。」
他自認為不算什麼高尚的人,更不想淪為官方研究的實驗體。
況且喪屍末日已經降臨了,現在更重要的是,想辦法活下去吧。
反正他也不着急,現在已經慢慢接受與喪屍共存的事實,何況那些喪屍對他根本沒有任何興趣。
「怎麼有種遭到世界孤立的感覺,難道連喪屍都學會排外了麼。」
「也不知道首爾市還剩多少活人.....」
鄭循心底升起了別樣的感覺,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似乎這樣也不賴,靠勤工儉學才能讀書,靠出賣健康才能支付房租。」
「這樣現實世界對我而言,也根本沒什麼意思。」
對於他來說,接下來,無非是繼續獨自生活。
這些年,他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
在首爾這座大城市,醫療、食品、飲用水等等,一切物資應有盡有。
電力跟自來水暫時還正常供應,網絡也還能連上,生活基礎設施還在正常運作。
離整座城市真正癱瘓,短的話可能在一周,長的話可能還有半個月。
他所要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儘可能的白嫖。
做完心理建設,鄭循心裏好受了很多。
在末日生活,心態永遠擺在第一位。
鄭循抬起手,張開了五指,不由得回想起,當時那真實且柔軟的觸感。
這是他第一次摸到真貨,還是站在大街光明正大的去摸。
「好像有點變態。」
「冰冰涼涼的,沒有什麼溫度。」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摸到有溫度的...」
正感到遺憾的鄭循,肚子發出了一陣咕咕腸鳴。
剛剛猛灌一瓶水的飽腹感,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空腹飢餓感。
一天一夜沒吃沒喝,肚子確實餓得不行,先前沒感覺到,完全是因為第一次見到喪屍,太過驚奇和緊張的緣故。
「填飽肚子才有力氣思考,先去弄點吃的吧。」
剛剛坐起身,鄭循忽然想到今天好像是自己的生日。
這麼多年來緊張疲勞的生活,他都忘記了這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如今不用勤工儉學,剩餘的時間有大把的。
吃飯再也不慌慌張張,可以慢慢去想,慢慢去挑。
他當即決定去蛋糕店,白嫖點蛋糕嘗嘗。
畢竟蛋糕這種保質期短的東西,想吃最好趁現在。
否則等全市迎來大斷電,保質期短的物資,會最先腐爛掉。
想到就去做,不過在出發前,鄭循還是打算整點防護措施。
現在還沒有徹底摸清喪屍底細,遇到的喪屍也只有十幾具。
樣本數量太少,不具備普遍性,不排除其他地區喪屍會發生新的變異。
病毒這種東西變異速度很快,人類根本防不勝防,就連最偉大的科學家,也完全摸不着頭緒。
萬一碰到那些不講武德的喪屍,他提前做好準備,也能增加脫身存活幾率。
鄭循在雜亂的房間裏翻箱倒櫃,什麼花露水、網球拍、滑板等等都扔到一邊,亂七八糟的。
終於,他從衣堆里找到一件棕色真皮夾克,一雙黑色皮手套,還有閒置許久的騎行摩托頭盔。
他擦了擦頭盔上的灰塵,這是為了騎行特意買的,只不過頭盔買了,卻沒有足夠的錢買心儀的摩托。
鄭循戴上頭盔,換上皮夾克和手套,穿戴整齊,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樣喪屍就算咬過來,皮衣也能阻擋一陣口牙撕咬。
他掃視一圈房間,看到桌案上的水果刀,拿到水池邊清洗乾淨。
確認水果刀尖刺和鋒利程度後,緊緊握住刀柄,推門而出。
他得先確認殺死喪屍的方式才行,否則貿然出遠門,應對起來會很被動。
過道里就站着一具男性喪屍。
鄭循走了過去。
喪屍穿着染血的白襯衫,破破爛爛,面門遭到撕咬腐爛,露出森森牙齒白骨。
刀尖對準面門扎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刀尖並未全部刺進去,而是卡在了骨縫裏。
他收回刀,換了個角度,從脖頸下方猛地上刺,扎穿血肉刺進深處。
喪屍不吭一聲,驟然倒在了地上。
「水果刀果然還是差了些。」
「需要找准角度才行。」
「不過能殺死喪屍就足夠了。」
鄭循回到房間,重新清洗完水果刀,準備完畢,出門朝附近的商業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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