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心急如焚,額頭上甚至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時不時地搓着手,眼睛緊緊盯着張行。
然而,此時的張行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大表哥幾次想要開口催促,但看到張行那專注的神情,最終還是選擇了默默地等待。
大約過了一分多鐘之後,張行像是突然從某種思緒中掙脫出來一般,猛地抬起了頭。
「大表哥,你還記不記得剛剛李先明在對講機里說的最後一段話?」
大表哥聽到這話,連忙用力地點了點頭,道:
「記得啊!李先明說之前因為心臟病突發,而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的商局長已經甦醒過來了,並且還要重新回到咱們西南分局來主持大局呢,對了,剛才李先明提到過,說是商局長好像已經快要抵達分局了。」
說着,大表哥稍微停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細節似的,接着又補充說道:
「對了,李先明最後好像確實還有些話想說,只是當時不知道怎麼回事,對講機就在那個關鍵時刻突然被切斷了信號。」
聽完大表哥的敘述,張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起來,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秘密。
沉默片刻之後,他緩緩地抬起頭,再次看向大表哥,語氣帶着一絲疑惑和質疑反問道:
「你難道不覺得,在這樣一個關鍵的節骨眼兒上,商局長突然決定返回西南分局主持大局,這事兒有點兒奇怪?」
大表哥聽張行這麼一問,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沉思了一下道:
「的確有些不對勁,首先,商局長突發心臟病,這絕非小事一樁。通常情況下,那是需要相當一段時間的精心調養和慢慢恢復的,可他居然這麼快就醒來並且能夠回來主持大局,這康復速度實在是快得離譜,快到甚至有點不符合常理。」
「雖說人在面對突發緊要情況的時候,的確有可能激發出強大的意志力,但從局面來分析,商局長一旦醒來,面對眼下這般複雜棘手的局面,選擇不顧自己尚未康復的身體,第一時間就回來主持大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似乎也合乎情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既然之前已經把指揮權交給了李先明,那就表明他對李先明是有一定信任的,在這種情況下,眼下他拖着還生病的身體重返西南分局,怎麼看都似乎不是明智之舉,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我們尚未察覺的隱情呢?或者說,他的回歸是否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呢?」
針對大表哥的分析,張行突然眼神里閃爍出一絲銳利如劍的寒光,透着深深的憂慮和警惕,他朝大表哥重重地點了點頭道:
「我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大表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從這名偽裝冰山的raSS組織成員身上沒有搜索到任何有關江宇和許宗申的記憶,當時我們推斷,要麼江宇和許宗申沒有參與這次行動,不在西南分局裏,要麼就是這名偽裝冰山的raSS成員等級太低,接觸不到江宇和許宗申。」
大表哥愣了愣,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說道:
「當然記得,可這和商局長突然返回西南分局有什麼關係?」
張行沒有直接回應大表哥的話,而是眼眸深邃得如同無盡的黑洞,又問了一句:
「大表哥,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詢問李先明,那份055號案卷是否還在檔案室里的事情嗎?」
大表哥再次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
「記得啊,當時李先明那老小子說了句神神秘秘的話,說什麼再也不在,不在也在嘛,後來我們討論,李先明這老小子大概率是早就把那份055號案卷提前轉移了,檔案室里壓根就沒有那份055號案卷,所以李先明才會一直非常有自信,因為即便江宇和許宗申成功突圍,進了檔案室,也不可能拿到那份055號案卷。」
張行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思索的光芒,接着說道:
「對,當時我們還討論了,江宇和許宗申或許也會想到李先明提前轉移那份055號案卷,所以raSS組織的六人小組,從一開始就沒有進攻檔案資料庫,而是在外圍通過擾亂電網的方式,不斷地擾亂秩序,打亂佈防,也就是說,現在整個分局,知道那份055號案卷的人,只有李先明一個。」
大表哥順着張行的話,仔細地想了想,隨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也漸漸透露出一絲擔憂:
「對啊,沒錯,確實只有李先明一個人知道。」
張行再次發問,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而嚴肅:
「在只有李先明一個人知道那份055號案卷,且江宇和許宗申已經猜到那份055號案卷不在檔案資料庫里的前提下,江宇和許宗申要想拿到這份055號案卷,會怎麼做?」
大表哥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識地道:「如果是在只有李先明知道那份055號案卷的下落的基礎上,那許宗申和江宇想要拿到那份055號案卷,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讓李先明自己開口說出055號案卷的下落。」
說到這裏,大表哥的臉上露出一副疑惑又緊張的神色,眉頭皺得更深了:
「可是李先明又怎麼可能會把055號案卷的下落說出來呢,我們之前就曾詢問過他,他對我們都三緘其口,一點不願意透露,除非江宇和許宗申能夠抓住李先明,逼迫他開口,可是即便江宇和許宗申有天大的能耐,想要抓住李先明,估計也不太可能吧。」
張行目光一冷道:「那如果要求李先明將那份藏起來的055號案卷下落說出來的人,是西南分局的商局長呢?」
張行這句話語如同重磅炸彈,在空氣中瞬間炸開。
大表哥一聽這話,臉色頓時猛地一變,眼睛瞬間瞪大,充滿了震驚,與此同時,他看見張行隨手將地上的那副人皮面具撿了起來,一瞬間,大表哥完全想通了,臉色愈加緊張地道:
「空氣老弟,你的意思是,剛剛李先明在對講機里所說的已經趕來分局的商局長,是許宗申或者江宇其中一人通過人皮面具扮演的?他的目的是通過扮演商局長來從李先明口中套出055號案卷的下落?」
張行點了點頭,表情嚴峻得道:
「很有可能,你想想,現在這種混亂的局面,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而且商局長在分局裏是絕對的權威,如果是他回來詢問055號案卷的事情,李先明可能會放鬆警惕。再加上如果這個人偽裝得足夠逼真,利用一些只有商局長和李先明知道的事情來獲取信任,李先明說不定真的會說出案卷的下落。」
「而且,他們切斷了無線聯絡信號,很可能就是為了防止我們在這個過程中干擾他們的計劃,或者是避免我們及時通知其他人這個商局長是假的。」
大表哥焦急地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如果真的是這樣,李先明可就危險了,一旦那份055號案卷落入敵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張行沉思片刻,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着各種可能的應對方案。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雖然無線聯絡信號被切斷了,但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儘快趕到李先明那裏,阻止江宇和許宗申的陰謀。我們可以沿着通道走,儘量避開可能有敵人的區域,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隊員,一起去支援李先明。」
「而且,我們要小心行事,這個假商局長既然敢來,肯定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我們不能輕易暴露自己,否則可能會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大表哥點頭表示同意:「好,就按你說的辦。我們趕緊行動吧,希望還來得及。」
而就在張行和大表哥緊急趕回指揮室的時候。
另一邊,指揮室里,李先明正站在指揮室門口,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手中的手錶,眼神中充滿了着急和焦慮,心裏在擔憂着即將到來的局面以及可能出現的各種變數。
指揮室長廊里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正是剛剛和李先明聯絡過的,半個小時前從醫院甦醒過來,並且毅然決然趕來西南分局的商局長。
商局長的臉色略顯蒼白,大病初癒的他腳步略顯虛浮,每一步都走得不是那麼穩當,仿佛身體還很虛弱,隨時可能會倒下。
他的身形也比以往消瘦了一些,原本合身的衣服此刻顯得有些寬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但又有着一種堅定的光芒,那是對工作的負責和對分局的關心。
他的頭髮有些凌亂,可能是因為匆忙趕來而沒有來得及整理,儘管身體虛弱,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那種長期處於領導位置所養成的威嚴氣質依然存在。
李先明見商局長邁着剛剛病癒的步伐朝自己走過來的一瞬間,並未着急迎接,而是先進行了一番細緻的觀察。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商局長的每一個動作,從商局長走路的姿勢、擺手的幅度,到他的眼神和表情的細微變化,都沒有放過。
李先明知道商局長平時的一些習慣動作,比如他思考問題時會微微皺眉,走路時腳步的節奏等,他仔細觀察着這些細節,試圖從這些細微之處判斷眼前的商局長是否有異樣。
觀察一陣後,李先明並未從走過來的商局長身上發現任何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唯一的也就是身子比原先虛弱了一些。
等商局長來到身前後,李先明這才主動迎接,臉上擠出一絲關切的笑容說道:
「商局長,您身體怎麼樣了?怎麼這麼快就趕過來了?您應該在醫院多休息休息啊。」
商局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溫和地說道: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我的心始終牽掛着分局這邊的狀況。在醫院裏,他們給我做了全方位的檢查和精心的治療,如今我感覺自己已經好多了!眼下分局局勢緊迫,我怎能心安理得地躺在醫院病床上無所事事呢?」
聽到這話,李先明眉頭微皺,眼中滿是關切之色,接着又追問道:
「那您的具體治療情況如何呀?醫生到底是怎麼說的呢?」
商局長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過於擔憂,然後沉穩地回答道:
「醫生說了,沒什麼大問題,只要好好休息調養一陣子就能恢復如初。」
對於商局長這麼快就能恢復出院,李先明自然心存懷疑,但李先明也沒有直接表露出來,商局長和李先明聊了幾句後,開口詢問道:
「先明啊,閒話就先不說了,你先給我說說,現在整個分局的佈防情況怎麼樣了?江宇和許宗申是否已經混進分局了?還有,整個分局目前發生了哪些異常情況?」
面對眼前這位商局長的問話,李先明並未第一時間回答,他的目光還在繼續仔細觀察着商局長的一舉一動,乃至說話時的每一個神情。
李先明素來也是個謹慎的人,雖然眼前的商局長看起來和以往並無二致,自己也確實詢問過醫院那邊,證實商局長已經醒來,但那種隱隱的直覺卻讓他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而且李先明很清楚,商局長平時可是個非常注重細節和條理的人,以往詢問問題時,通常會按照一定的邏輯順序,先宏觀地了解整體情況,然後再逐步深入詢問具體細節。
可這次,商局長居然一上來就直接問江宇和許宗申是否混進分局,然後才問佈防情況,這明顯與他以往的習慣相悖。
往常遇到這種情況,商局長肯定會首先更加關注隊員們的安全狀況以及相應的應對措施,然而這次,他卻對隊員的情況幾乎隻字未提。
「怎麼,先明?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說我把指揮權交給了你,現在就等於架空了我自己?」
就在李先明沉思的時候,商局長面帶些許笑容的朝李先明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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