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跟為父解釋解釋麼?」
敖青厲直起身子,形同枯槁的爪子不斷敲着桌子,周遭的敖寒晝與敖月則是微微皺眉,敖衡這小子觸怒父親了麼?還特意把所有人叫過來。
四人中唯有敖星欣喜若狂,只要敖衡從位置上跌下來,那自己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上位,雖地位不如從前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欺壓的存在。
氣氛格外壓抑,眾人都在等待敖衡的解釋,可敖衡卻只是敷衍一笑,聳聳肩如從前那般開口:
「我想看看能折斷兄長手臂的是什麼人物,以及因為什麼原因折斷,敖星兄長意圖姦淫南島少族長敖承之妻,自己作死被折斷手臂,本想替西島找回面子,不過」
敖衡冷笑一聲餘光瞥向敖星,「這面子我是找不回來了,還請兄長自己去一趟吧。」
「啊?敖衡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都知道你與南島串通一氣,到頭來還污衊我,這對你一眼好處?」敖星心頭一驚,敖景那廝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敖衡了?想讓他反將自己一軍?
「那我也沒理由不懷疑你斷臂不過是南島的苦肉計,那敖景和我說的也不過是為了配合你這場戲,」敖星的伎倆都是自己玩剩下的,告狀這事兒又不是特權,你若是願意污衊那也需要承擔自己反咬一口被扣上的罪名。
「並且你比我早去的南島對吧?於情於理該懷疑的都是你啊。」
「你你伶牙俐齒的」敖星還要說些什麼卻被敖青厲打斷,論聰慧敖星還是遠不及敖衡,再辯論下去也只會吃虧。
「敖衡也是一片好心,反倒是你這個當哥哥的心胸狹隘,老夫果真是教子無方啊。」敖青厲目光狠辣望向敖星,要不是敖星現在還有些用處,今日便是他的葬身時刻。
「父親萬不可再置氣傷了身子,眼看四海盛會臨近,若是再氣壞了身子可值不當。」敖寒晝連忙開口解圍,敖星犯錯事小要是影響四海盛會進程那可就麻煩大了。
「敖星你自己去禁閉,等四海盛會再放你出來,免得又給我多生事端。」敖青厲渾身氣息已然與之前判若兩人,身體日漸消瘦,靈力卻日益磅礴,敖星也不敢忤逆敖青厲只得拱手作揖退下。
等到敖星離開敖青厲大手一揮宣佈散會,只留敖衡一人。那位的命令便是需要摩昂太子作為重現的依託,此次四海盛會上的祭品理應足夠這位重現龍軀,再輔以摩昂太子的龍魂只會比之前更強。
但此刻的敖衡並不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即便摩昂太子感受到一絲異樣卻也不好出聲提醒,一旦自己二次爆發靈力被那東西有所察覺,屆時敖青厲真的與他有勾結怕是敖衡也會有生命危險。
敖青厲一對血紅色瞳孔如同餓狼般在敖衡身上掃來掃去,仿佛在盯着一塊無比肥美的鮮肉。
「敖衡,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要是被我發現你與南島那幫人真的有染,老夫也不會念你是我的子嗣,明白了麼?」
敖衡臨危不懼也只是笑了笑,「父親言重了,我從未與南島有過合作,身正不怕影子斜,若無其他事孩兒便告退了。」
敖青厲應了一聲,看着敖衡走出房間卻有一股莫名的輕鬆,仿佛胸中懸着的一塊石頭落地。
片刻後黑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敖青厲面前極度低沉的聲音從黑影中傳出:
「怎麼,捨不得兒子了?」
「只要是我路上的墊腳石即便是我自己都可以捨棄,區區骨肉棄之無謂。」
「哦?如此薄情我都有些同情你的孩子了,不過為了一個死人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恕我難以應答,答應你的我會做到,也請你不要揣測我的心思。」敖青厲乾咳兩聲不再言語,黑氣也十分識趣隱去身形不再打擾。
昏暗的燭光下,皮包骨的手掌上躺着一枚玉佩,敖青厲輕輕撫摸着手裏的東西,久違地露出一抹笑意。
「父親,再等幾天,再等幾天便可以見到您心中的四島合一了。」敖青厲眼角卻泛起淚光,不知多久了,隱忍了多久。
既然所謂的和談無用那便武力鎮壓,敖青厲目光如利劍般刺向窗外。
當年的西島還不是如此雷雲滾滾,和其餘三島一樣,四季如春。四島各司其職,當年的四海盛會也不過是交流心得與加強四島聯繫和感情的方式。
敖青厲當時也不過十歲出頭,懵懂無知只是知道四海盛會會有同齡人一同玩樂,大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聊便是,只是那一次的四海盛會氣氛卻有些異於平常。
似乎因為某些事情導致四家不愉快最後這次四海盛會也就不了了之,敖青厲當時也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長嘆一聲,說蜉蝣海若是一直如此遲早會自取滅亡。
沒過幾天當時的現任西島族長敖輝受重傷不治而亡。遺體上留存的靈力毫無疑問來自其餘三座島,年僅十二歲的敖青厲被迫從少族長成為領導西島未來的族長。
而也正是此刻敖青厲暗暗決定,既然和談無用那便武力鎮壓,自古便是實力為尊,大不了打服他們,武力臣服也是臣服。
後來的事情便一目了然,當敖青厲成為大焦熱境寄靈人後便始終無法再進一步,或許是野心吸引了海中的那一位,於是兩人一拍即合,搞出惡靈襲擊四島,需要以海祭鎮壓的騙局,一直持續至此。
不知何時西島便一改往日的天氣,整日與雷霆作伴,雷聲轟鳴仿佛無時無刻不在警示敖青厲求和無用武力才是唯一的硬道理。
此刻的敖青厲已然到達四等無間巔峰,而四海盛會便是力壓群雄的最好時刻,百年的夙願也該在自己手上畫上圓滿的句號。
此刻的南島卻人聲鼎沸,本應說好四海盛會再作集結,可以李楓霖為首的堂主卻先一步趕到南島勢要與兵主一同行動,但更多的則是確認所有人的安全。
當李楓霖聽到銀甲鐵騎地處境也不由微微皺眉,但很快冷靜下來。雖說五百人在敵人掌控下可只要有兵主在一切都可以反敗為勝,從無例外,而李玄知也在禪心的治療下恢復如初,加入會議中。
敖景則是無比震驚,本以為禪心師傅與兵主大人已經是最強,身後的人大抵是會斷層,但李楓霖與完全恢復的李玄知再次刷新了認知:
兩位八等大焦熱巔峰?!隨時有突破的可能性,角落中的那道身影深不可測,境界甚至在自己之上!
「那位到底是什麼來頭?」敖景看着角落的陶懸靖不由沉思,那一位的實力至少不在自己之下,居然會甘願屈於人下?
「那一位來頭可大了,不過族長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禪心走到敖景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
「啊禪心師傅你說得對,但是那隻正在蠱惑我兒的熊貓是什麼來頭?」一邊的熊大正在孜孜不倦地給敖承講述自己當年是怎麼穿梭於人群之中幫助兵主贏下一場又一場的勝利,簡直是眉飛色舞,能用的形容詞一個不落。
敖承也是一根筋講什麼信什麼,眼冒金星無比崇拜只差給熊大當場嗑一個尊為上客了。
「想當年林北我啊,上刀山下火海,以一敵萬,萬軍取首七進七出長坂坡救阿斗」
「等等等等,太偏了吧,長坂坡救阿斗的那是趙雲,趙子龍吧?」一旁的岳鳳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聲指正卻被熊大差點打昏厥。
「贛呢娘,林北在說話的時候你不要插嘴好不好?林北也可以叫暗夜黑白伯爵,也可以叫趙子龍,林北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干你屁事!」熊大象徵性地舉起拳頭擺出健美冠軍的各種pOSe,要不是現在姜天昀沒空管他肯定得給他一頓胖揍。
姜天昀環顧一周微微皺眉,轉頭看向李楓霖問道:「楓霖有看到項焱嗎?他沒跟你們一塊兒過來嗎?」
「啊,項焱說自己等四海盛會再和大部隊集合,似乎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李楓霖思索片刻回想起走之前李項焱要自己轉達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
「怕是為情所困吧,雖說輪迴三世也不過是個雛。」袁淵之不知何時出現在議事桌旁捻着手指露出一絲別有深意的笑容。
「咳咳先不管他,我們需要先把分內的事解決,商議對策,根據敖衡的情報西島很有可能在蜉蝣海中飼養了什麼生物,所以我們需要綜合三島與九黎堂的戰力做出部署。」
算上其餘島上的戰力,暫且將三島族長姜天昀與禪心算作第一梯隊,李楓霖李玄知與敖雲敖承算作第二梯隊,第三梯隊則是剩下的所有人。
第一梯隊負責應對海中的東西和敖青厲,第二梯隊應對敖寒晝敖星敖月最壞的打算還要加上其他高端戰力,第三梯隊則是對付海中的惡靈。
敖青厲四等無間巔峰的實力,即便是最強的敖洪棘也不過二等無間,還是要跨越兩個小境界,無間中跨越一等便是天差地別,這樣排列應當可以對付得了他們。
「兵主,這戰位怕是有不妥。」袁淵之突然開口,眼神落在第三梯隊的李項焱身上。
「嗯?有何見解?」
「項焱可能不會甘願待在第三梯隊,你最好把他隔絕出來。」
「為何?有根據嗎?」
「卦象如此,還請兵主斟酌。」
姜天昀沉思片刻,默默將李項焱放入單獨行動列,這小子要是關鍵時候犯渾破壞大局那可就不好了,還是讓他一個人單獨行動來的好。
姜天昀笑了笑,兩日後的四海盛會便是最後的爭鬥,多年的恩怨便看這最後的四海盛會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