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充滿危機的「見家長」環節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過去了,浪七本想再去找找莘夢,繞了一圈沒找到,心想可能是修煉去了吧,便只好自己回青樓。
柳叔第一個走,估計是向下人宣佈過浪七的身份,那些人看到浪七時,都客氣的口稱「浪少」,態度上有了很多的改變。
一到青樓,就看到玄天成着急的等着他回來,一見到浪七,連忙上前問發生什麼,浪七還沒開口,白天就跳出了嗤了一下,笑道:「人家只是去見未來的老丈人,有什麼好危險,你不知道這傢伙在那裏過的多自在,人家不但主動讓他加入屠場,還差點當場以身相許呢!」
浪七尷尬的笑了笑,雖說白天說的有些誇張,但他也不敢反駁,畢竟當着白天的面見別家女孩的家長,雖說是計劃所需,但總歸有點理虧。
玄天成一聽白天這語氣就知道事情過去了,而且還有意外收穫,心情一變,打趣道:「哦?什麼時候堂堂浪七也學會做鴨子了?哈哈哈」
一陣打趣過後,說回正事,浪七回憶,「有一個細節我至今沒想通,為什麼在我提到進入柳府村莊時,了靜的情緒忽然頓了一下。」
「會不會是了靜對我們的意圖起了疑心?」玄天成分析道。
「不會!」浪七肯定的搖了搖頭,「如果是疑心,在柳府之行開口時就會有所反應,那時沒有,就表示不會存疑。」
「那會不會是對出現陣這種奇怪的道門有點意外?」白天也補充了一點。
「不會!」浪七還是肯定的搖了搖頭,「他的情緒變化給我的感覺似乎是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以他在臨風城的地位,知道柳府有這個地方的存在並不奇怪,他只是在我說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有點意外,現在想了一下,我覺的應該是進入村莊這件事讓他覺的意外,而不是村莊讓他意外。」
「換而言之,在他的預料里,我們進入柳府是意料之中之事,甚至進入鐵黑屋也是意料之中,但進入村莊卻出乎了他的意料,這只能說明兩種可能,一是這個村莊本身有問題,二是以我們的身份進入村莊有問題。」
「這不是個二選一的問題,我以為兩個原因都有,而且這個原因還不是目前的我們所能參與的,最奇怪的是,柳府只是八大城守之一柳重的家,沒必要引起堂堂黑白屠場場主的警惕,所以我認為這個事情最核心的關鍵點是柳重有問題!」
「柳重有問題?」玄天成和白天聽的愣了一下,說實話,這事讓他們有些震驚,如果張七說的屬實,那確實是他們這個級別所不能參與的事。
「沒錯,柳重確實有問題。」浪七冷笑了一聲,「不過,我又關我們何事?大家都知道蚍蜉撼樹是找死,可是他們忘了,蚍蜉不一定就去撼樹,有時它可能只是路過,樹大不大,結實不結實和它有什麼關係,只要不去撼樹,它就不會找死,難道不是嗎?」
浪七的話像是打開了一扇窗,玄天成和白天瞬間明白了,是呀,就算是天泣,他們也只是過客,更何況是極樂大陸。
玄天成想了想,還是嘆道:「正因如此,我覺的更需對此有所了解,在我們接觸圈子內極易捲入這種未知的隱密,到時脫身就成了問題。」
浪七點了點頭,玄天成的顧忌還是有道理的,不過他還是補充道,「話雖如此,以雙方的勢力強大,若我等探密之意稍有不秘,就有被洞察之危,倒是着手之處可以再低些。」
玄天成緊跟着點了點頭,他明白浪七的意思,無論是莘夢還是柳如雲,如果在他們身上下功夫,雖說信息量會更大些,但危險太大,倒不如從那些侍從家奴身上着手,可能更穩妥些。
柳如雲不是個武者,所以她的空閒時間多些,不過受制於柳家的家規,她也不太可能經常來找玄天成,而莘夢雖說自由些,可武者是需要修煉的,不然她這一身化神境又是從那來的,而浪七他們正好藉此機會跟下人們打的火熱。
兩人能進出柳府和黑白屠場,這身份自然不多說,之前冷眼他們的下人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還主動邀請飯局,兩人也藉機套得了不少消息。
為了交叉印證,浪七還找了廖不凡,如今的浪七身份非同小可,雖然沒有得到公認,但至少是黑白屠場的貴客,柳叔那話可不是白放的,早就傳到了城裏,廖不凡這種地頭蛇怎麼可能不知道。
「浪爺,您說您這麼大個人物,怎麼還坐這下面的堂食,只要您一句話,小的馬上給您弄個專屬包間去,如今這臨風城,誰敢不給您浪爺面子。」
饗齋的樓下堂食區內,廖不凡正竭力的巴結着浪七,聲音還特別響,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和浪七相熟一樣。
「小廖啊,爺就喜歡坐下面,下面人多熱鬧些,對了,你不是說請了平時的兄弟來見見嘛,怎麼?人呢?」浪七翹着二郎腿,抿着茶說道。
廖不凡連忙上前站着,捧着盤子,好讓浪七不用把手伸遠處放茶盞。
事情還得從幾天前說起,廖不凡這種人最愛在狐朋狗友面前吹牛,好像顯的自己很厲害一樣,當時就說浪七這個黑白屠場的准女婿是哥們,那些人一聽當即兩眼放光,浪七可是當下臨風城最紅的人,黑白屠場的絕對新貴,也是他們這種小混混最想巴結的大人物,那個不想認識認識,如今聽說和廖不凡是哥們,就想讓他帶自己去認識認識,這才激了一下廖不凡,說要是能把浪七約出來讓他們見見,他們就相信,結果廖不凡一上頭就應了下來。
廖不凡和浪七是認識沒錯,畢竟當初兩人還曾經一起夜遊花船,一起喝花酒,一起賭博逛窖子,可要說是哥們關係就有些誇張了,如今人家的身份一飛沖天,排着隊見他的都要排到明年,更何況還是請他出來見見這些小人物,本來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結果沒想到浪七居然爽快的答應了,這讓他高興壞了。
「浪爺,他們都在外面候着呢,您不說話,他們那敢進來。」廖不凡本是不敢主動提的,如今浪七說了,正好他便說道。
「哦,來都來了,就進來見見吧。」浪七仰着頭,一邊眯着眼享受陽光,一邊隨意說道。倒不是他真的得了勢而小人得志,而是面對這些地痞混混,若沒有身份架子,他們是不會真心服的,況且如今以他的身份,也不算裝過了頭。
廖不凡一聽,連忙沖外面打了個手勢,緊接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到了浪七跟前就停住了。
浪七睜眼一看,好傢夥,人還不少,十來個,一個個手裏拎着大小不一的禮物,也不知裏面裝了什麼。
那些人一看浪七睜眼,連忙恭敬的叫了聲「浪爺」,然後客氣的奉上禮物,浪七隻是用眼瞟了瞟,廖不凡識相的把禮物收了過來,放到邊上的桌上。
「聽小廖說,你們想見見爺,如今見到了,有何話說?」浪七懶懶的說了句。
那些人一聽,連忙爭先恐後的一頓馬屁,聽的浪七耳朵都生了繭,但他還是得裝的舒服聽了一陣,其實他比這些人見自己更想見他們,聽小廖說,這些人即是狐朋狗友,也是「同事」,說白了都是些當地的老混混,臨風城裏發生了什麼,沒有比他們更熟的,簡直就是臨風城的地下耳朵,要不然浪七也不會花時間和他們見面。
浪七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直起了身體,「來都來了,站着幹嘛,都坐下吧!」
那些人見浪七賜座,心中十分開心,一個個連忙找了個位置坐下,說實話,以他們的身份能和浪七坐一起,那就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夠他們出去吹一陣牛的了。
浪七不說話,這些人也不好先開口,一時間氣氛好像有點僵住了。
「小廖,最近有啥好玩事的,說些來讓爺解解悶。」浪七撇了一眼。
吃喝玩樂是這些人的專長,但一個個的都不好意思開口,廖不凡也想打破這個僵局,苦於一時開不了口,浪七一說話,他馬上笑着接了過來,「浪爺,西大街有家青樓剛進了一批好漂亮的美女,那老鴇我熟,要不我帶您去耍耍。」
浪七雙眼無神的瞥了他一眼,「不去,那有什麼好玩的,爺在黑白屠場那裏有的是美女,無聊。」
「哦,對了,聽說你們號稱臨風包打聽,有沒有這事?」浪七忽然直了直身子。
廖不凡一聽,連忙拍着胸口叫道:「浪爺,這可不是我吹,要說到打聽消息,在這臨風城,我們這些兄弟要是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哦!還真巧了,爺最大的愛好就是聽故事,來來來,給爺說幾個聽聽,講的好的,爺大大有賞,有機會帶你們去屠場轉轉,怎麼樣?」浪七笑道。
這些人一聽就來勁了,黑白屠場那可是個吸金窟,雖說各地都有,但分等級的,像他們平時去的,都是些最低級的,但聽說高級的屠場,裏面不但有成片的美女,還有真正強者的地下斗場,以他們的身份這輩子都進不去,但以浪七的身份自然是有能力帶他們進去一飽眼福的。
「浪爺,我我先來。」廖不凡率先舉起了手。
這傢伙講的是一個青樓女子的事,說是某個富商的私生女,最後被領了回去,這過程被他說的那叫一個曲折,就是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由此看來,這廖不凡的嘴皮子還有兩下子的。
故事剛說完,浪七皺了一下眉頭,「小廖啊,你這故事聽着不錯,但一聽就知道是假的,爺喜歡聽些真事,假的沒勁。」
廖不凡本想着找個頭陣,沒想到撞了個無趣,反倒給別個充當了一次探路,於是,就有其他人站了起來,講的是某人的小妾和誰私通,裏面有名有姓,甚至還有具體地址,這簡直就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這人話音剛落,另外就有人站了出來,講的也是誰家在外面包養女人,然後被他大老婆發現,諸如此類的故事是一個接一個。
最開始的時候浪七聽的也是十分來勁,為了激勵他們,後來聽着聽着,怎麼講來講去都是些家長理短的緋聞,而且這社會地位也不高,最多也就是某個有錢人家,可事實上他想聽的是地位高一些的人家私隱。
浪七皺了皺眉頭,張大嘴打了個哈欠,誰都看的出來,他對這些好像失去了興趣,廖不凡瞥了一眼,心中有些急了,他可是內行人,怎麼就聽不出這些人的故事水分太多,就他們之間平時吹吹鬧鬧還行,可放到浪七這種大人物面前級別就太低了,剛才自己還信誓旦旦的吹牛多厲害,如今就說了這麼點小水花,這要是讓浪七失望了,那以後就可能失去這個大靠山。
「幹嘛,幹嘛!」廖不凡把眼一瞪,身子挺了起來,「我說兄弟們,咋們面前的可是浪爺,你們就拿這麼點忽悠窖姐的破事來說,是不是有點過了?是不是有點過了?「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廖不凡猛的提高了音量,「浪爺這尊大佛咱給你們請來了,你們要是再這種表現,我呢反正是沒臉在浪爺面前呆下去了,你們隨意,真要不來幾條金魚耍耍,你我今後就別再在臨風城混了,好吧。」
「廖哥,這」有個痞子剛要說話,廖不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我知道你們有啥顧忌,明說了吧,今兒個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浪七雖然不是他們這一行人,但金魚一詞倒是知道,意思就是寶貴的信息,這些信息很多都是關於權貴名流之間的秘密,這些信息不但值錢,而且也很危險,萬一被當事人知道是自己說的,他們這種小人物還不被人家報復呀,於是笑了笑:「哎,小廖呀,人家不願說就不要強求嘛,看來是我浪七面子不夠,行,爺走了,你們呆着吧!」
浪七這話一出,包括廖不凡在內,這些人全都急了,人家這話可比廖不凡的威脅要可怕的多,誰敢說浪七的面子不夠,人家可是黑白屠場的新貴,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得罪黑白屠場比得罪官府都要可怕,連忙一個個低頭道歉。
廖不凡是再三懇求,一定要讓浪七給他們一個機會,浪七假裝無奈點了點,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為了公正,廖不凡作為帶頭人率先開了一條乾貨,說的是臨風西衛衛長的小老婆在賭場欠下巨額賭債,臨風西衛相當於臨風城西邊的治安隊,衛長相當於治安隊主任,這當然是個大人物,浪七一聽來精神了,其他人也直起了身子,這消息真是太勁爆了,要是賣給西衛衛長,賞金肯定少不了,說不定還能有個人情,看來廖不凡還真是下了血本。
廖不凡這口子一開,其他人的顧忌也就沒了,接着他的話也爆出了自己的金魚。
裏面的很多故事確實精彩,也很勁爆,裏面的人物動輙權貴,包括買兇殺人、緋聞、家產之爭,浪七把這些一一記在心裏。
輪到一個姓陸的小個子說時,剛提到一個名字,就讓浪七的心猛的一動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