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
對外宣稱結束『閉關』出來的王霄,來到平陽侯府之後,面對着哭泣的平陽公主,只能是說上這麼一句安慰的話來。
他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說升官發財死xx是好事吧。
要想俏,一身孝的平陽公主抹着眼淚回禮。
中年喪夫,還有比這更慘的事情嗎。
「別太傷心了,日子總得過下去。」
那邊館陶公主也走了過來,小聲的安慰着平陽公主「平陽侯是死了,可給他送足陪葬品,讓他在陰間依舊過的痛快就是了。至於你,我認識不少...」
「哼哼。」
邊上的王霄聽不下去了,咳嗽了兩聲打斷了館陶的話。
他擔心再讓館陶這麼說下去,平陽侯的棺材板就要壓不住了。
這都還沒下葬呢,這邊館陶就想着給平陽公主介紹美男子了。要是曹壽大白天的表演一番詐屍來,你說王霄要不要展露自己降妖除魔的本事呢。
「長公主若是沒什麼事情,先去休息一番可好。」
王霄把訕訕然的館陶公主打發離開。
大漢這裏,館陶公主就是公主屆的奇葩。
別的公主嫁人了,都是轉而以夫君的封號為稱號。
就像是平陽公主,本來的封號是陽信公主。之後嫁給了曹壽,就冠了夫姓稱號改成平陽公主。
而館陶卻是奇葩,嫁給陳午之後壓根就沒改稱號,依舊是以她自己的湯沐之地館陶為號。
從男人的角度上來說,陳午的臉都給踩進爛泥地里了。
不僅如此,館陶還很喜歡奶油小生蛋糕,嬌嫩花兒一樣的美少年等等。不知道給陳午的腦袋上,送去了多少頂的環保帽。
這要是換做有血性的諸侯,說不得早已經三進三出了。
可陳午卻是老老實實的很,對一切都是甘之若飴。
要說原因的話,其實長安城裏的人都知道。
陳午可是堂邑侯陳嬰的後人,那陳嬰是誰?
都說呂布三姓家奴,可陳嬰卻是呂布的前輩。他先是秦國縣令,後來投靠了項羽,最後通過出賣項羽得封堂邑侯。
項羽大喊『異軍突起』這個成語,說的就是陳嬰來投。
陳家的身份,註定了他們不會被大漢的主流勛貴集團所接受。
畢竟是降人身份,而且還是特麼的出賣了項羽的降人。
這樣的背主之人,誰都瞧不起。
劉邦也瞧不起,所以堂邑侯一開始的食邑只有區區六百戶,差不多算是功臣表裏最低的了。
諸侯諸侯,堂邑侯家就是諸侯之中妥妥的小侯。
放在春秋那數百個國家的時代里,屬於那種旗號打出來都看到的存在。
當年漢文帝之所以選擇堂邑侯陳午這個小侯上了館陶公主,那是因為看重他家沒實力,不會欺負館陶。
否則的話,陳午憑什麼從當時的青年才俊周亞夫等人手中拔得頭籌。
自從尚了公主之後,陳午家就時來運轉了。
曾經因為收入少而窘迫的長安生活,立馬就成了要花多少錢都花不完。而且備受嘲諷的堂邑侯府,也成為了重要的政治中心。
所以說,要想生活過得去,總得那啥是吧。
反正陳午覺得自己過的開心,別人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發走了館陶,王霄開始考慮平陽公主的事情。
「不知。」
平陽公主與曹壽的感情,倒不見得是多麼深厚。只不過畢竟是多年的夫妻,還有了個兒子。傷心那也是難免的。
「先把平陽侯的喪事辦妥。」
王霄小聲的安慰她說「過些時日,等衛青回來了,給你個驚喜。」
這話說得的平陽公主心頭猛然一跳。
『天子突然提衛青,莫不是要...』
想到這裏,平陽公主甚至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衛青可是現在大漢最耀眼的明星,堪稱前途無量的那種。
若是能改嫁給衛青,對於平陽公主來說的確是一個好事情。
然後她又想到了衛青給自己做騎奴的時候,曾經的奴僕就要上了...
離開心亂如麻的平陽公主,王霄走到曹壽靈前上了柱香。
「老曹啊,你得體諒一下平陽。她帶着孩子孤兒寡母的不容易啊。」
王霄仔細看着棺槨,有些擔心曹壽會跳出來發飆「衛青人品不錯,一定會好好善待你兒子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幾個月之後,衛青等人的大軍終於是回到了長安城。
李廣程不識還有韓安國等人,最終什麼都沒有撈到。不過王霄卻並沒有懲罰他們,因為雖然沒有立功,可起碼也沒有犯錯。
至於成功打掉軍臣後勤部落的衛青,王霄那就不吝封賞了。
爵位上衛青已經是列侯了,自然沒辦法再升。
不過財貨上面,王霄卻是絲毫沒有吝嗇。
他直接賞賜給霍去病一千萬錢!
歷史上小豬是賞賜的黃金,明明白白的黃金而不是黃銅,據說總數高達二十多萬斤。
黃金王霄都留着,準備經濟到達一定程度之後,轉為發行金幣銀幣。所以直接給的是全新的五銖錢。
少府所有的錢爐都在瘋狂鑄造全新的五銖錢,大量從各地露天銅礦開採的銅礦,給王霄提供了充足的底氣。
而且王霄知道衛青的性格,這麼多錢他不可能自己收下來去花銷,必然會分給隨軍出戰的將士們。
只要這些錢能夠被將士們花出去,不管是用來做什麼都行,都是促進了經濟的流通與發展。
王霄最怕的就是那些把貴重金屬和大量錢幣埋在地下藏起來,死了的時候再當做陪葬品帶入墳墓的人。
為了改變這種風俗,大漢的報紙嗓子都要喊啞巴了,只是成效與進展不大。
不僅僅是衛青,他麾下的那些騎兵全都得到了大量的五銖錢賞賜。依據戰功的不同,賞賜數量也有區別,不過最少的也能得到二百錢。
衛青沒辦法升爵位,可他麾下的那些將士們卻是按照軍功提升了爵位,像是公孫敖都混了個關內侯。
而衛青雖然沒能升爵位,可王霄卻是正式任命他為大將軍。
大將軍位在三公上,卿以下皆拜。是軍中將領的最高稱謂。
漢以前沒有大將軍這個稱謂,頂了天了也就是上將軍。像是白起,樂毅,項羽等人都是上將軍。
第一個大將軍是陳勝吳廣起義的時候,趙王武臣任命的陳余。
此人名氣太小,可以忽略。
之後的大將軍,則是大名鼎鼎的淮陰侯韓信。
再來的話,則是七國之亂的時候竇嬰曾經得到過這個稱謂。
不過竇嬰那是因為外戚身份與竇太后的權威得到的大將軍,並非是其真實本領與戰功。平定七王之亂的時候,竇嬰也沒立下什麼功勳。
到了衛青這兒,這就是實打實的能力與戰功了。
滅衛滿朝鮮,平定三越之地,現在和匈奴人大戰的時候又幹掉了幾萬匈奴人。
憑藉着這些功勳,哪怕衛青還很年輕,也依舊是足以出任大將軍。
「這麼多人,都是來迎接舅舅的?」
已經差不多十歲的霍去病,安靜的站在王霄的身邊,目光四下里打量着四周數不清的人群「丞相都來了?」
「嗯,都是來接你舅舅的。」
穿着大禮服的王霄不好隨意動彈,畢竟這身衣服實在是太厚重了,他得維持漢家天子的形象。
「至於說丞相都來迎接你舅舅。」
說到這裏,王霄嘿嘿笑着看向霍去病「那是因為你舅舅現在是大將軍,位在丞相之上!」
「比丞相還大?」
霍去病從小得知的消息就是,丞相就是天子之下最大的那個。沒想到今天親口從天子嘴裏聽到了,居然還有比丞相更大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舅舅。
「我也要做大將軍!」
看着遠處策馬而來,受到三公九卿帶着百官跪迎的衛青。霍去病感覺自己的胸口有一團熊熊烈焰在燃燒!
男兒當如是也!
「你?」王霄側頭看着霍去病,然後微微搖頭「現在還不行。」
「為何?」霍去病不滿的說「姨夫,我現在可是羽林軍之中最能打的。」
別看霍去病年紀不算大,可他從小就習練王霄教授的真正武學,甚至還學了內家功夫。
單純憑藉這一點,那就是真的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想要做大將軍,可不只是能打就行的。」
王霄開始給霍去病做科普「想要做大將軍,得有足夠多的軍功,足夠多讓人信服的軍功才行。否則的話,就算是做了大將軍,也會被人嘲笑。」
「那我就立軍功!」
霍去病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姨夫,我也要上戰場去打匈奴人。」
「不着急。」
王霄還是搖頭「再等幾年,你現在年紀太小了。現在上戰場,沒人會服你。」
霍去病不服氣的還想要說自己不小了,已經可以騎馬打仗了。
不過這個時候衛青已經走了過來,霍去病也是知道什麼叫做禮儀和規矩,很明顯這個時候他得保持安靜。
只是他的心裏卻是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儘快想辦法上戰場去打匈奴人。
否則的話,等到他長大的時候,說不得匈奴人都死光了。
看着享受着無數人崇敬目光,意氣風發的舅舅。霍去病用力握着拳頭。
「我也要做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