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薄景然不知道容靜秋的真實意圖是什麼,但既然他給出了承諾,就一定要做到,尤其是他失信過一次的情況下,所以他沒再追問她有何難處,相信她是不會說給自己聽的,而自己也未必有解決的本事。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人得有自知之明,這是經過上回被那番邦王子舉巨鼎侮辱後,他對這話深信不疑,行事也比往日更為謹慎,少了許多年少輕狂的行事作風。
容靜秋也不客氣地直接提條件,「我要一條你們在京城往江南鋪貨的商路,薄公子,給不給就一句話。」
每家都有自己鋪陳的一條商路,這商路說隱秘其實隱秘不到哪裏去,有心肯定能查得出來,但想要用那就抱歉了,這是商業機密,只有自家人能用。
薄景然深深地看了眼容靜秋的容顏,不可否認的,今年的她比去年初見時更為美麗嬌艷,他暗暗握了握拳頭,心裏一番掙扎後,又悵然地鬆開了。
容靜秋也不催促,畢竟自己這個要求有點無禮,雖說薄景然主持着薄家的生意,但也不是他一言堂的天下,家裏總會有長輩在監督着,就像上回薄老爺子派來提親的薄小叔。
好半晌,薄景然這才道,「既然這是你提出的要求,我自然會應允。」
「那就謝過薄公子了。」容靜秋舉盞遙向他致謝。
薄景然苦笑地回了一禮,最後沉吟道:「江南那邊你儘管動作,自有我在那兒給你兜着。」
那兒是他的老本營,他有說這話的底氣,只要薄家的態度表現出來,江南就不會有人為難容靜秋的人。
容靜秋微微一笑,這反而是其次了,她並不想在江南大展拳腳,畢竟她是去避難逃生的,那麼高調做什麼?之所以這麼說,就是不讓薄景然發現她的真實意圖罷了。
道過謝之後,她沒有久留,直接起身將幕籬拉好,「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看到薄景然想要送她離開,她伸手示意他止步,「薄公子不用這麼客氣,我認得路。」
薄景然只好讓一旁的安平代為送客,站在原地看着她再度翩然離去,她一走,仿佛帶走了他所有的陽光,天地再度變成一片黑暗。
安平板着臉送容靜秋主僕出去,路上,他實在忍不住了,這人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容姑娘了,於是他不客氣地道,「容姑娘,你不該出現。」
不該再來撩撥自家公子的心,畢竟現在羅敷有夫,只會令自家公子更傷心而已,他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
這話一出,容靜秋還沒有做聲,陪着她過來的林蘭兒就先嗆聲了,「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當初你家公子一走了之,可有想過我家姑娘的處境?憑什麼他就能心安理得?我呸!」
安平的臉色瞬間漲紅,這牙尖嘴利的丫鬟他說不過,遂有些惱羞成怒地道,「怪不得孔老夫子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林蘭兒一聽,瞬間點燃了火爆脾氣,「說不過我就掉書袋,你這德性跟你家公子有得一比,虛偽……」
容靜秋適時地拉了偏架,朝林蘭兒道,「好了,多說無益。」
林蘭兒這才住嘴,但還是朝安平憤恨地瞪了一眼,有其主必有其仆,她是真討厭這對主僕。
離開了客棧,容靜秋沒有耽擱,直接往胭脂鋪而去,依舊是從後門進入。
春華老實待着,梅兒在一旁守着,案几上的茶水還冒着熱氣,顯然已是換過了數輪茶水。
梅兒一看到容靜秋迴轉,忙起身行禮。
春華見狀,不敢再坐着,也趕緊起身給容靜秋見禮。
「一切都順利吧?」容靜秋抬手示意她們起來,然後坐下道。
梅兒道,「倒是沒出什麼差池,這胭脂鋪的吳掌柜進來稟報過幾句經營上的事情,」目光斜睨了一眼春華,「她倒是應對得體,沒有讓人起疑。」
「都是蘭兒姑娘教導有方。」春華看了眼林蘭兒,把功勞都歸功於她。
哪知林蘭兒卻是冷笑一聲,「我可不搶你的功勞,是你自己努力表現得好,這功勞自是歸你自個兒。」
春華微微一愣,她以為她這樣說林蘭兒會高興,這才發現她低估了此人對容靜秋的忠誠,自己這樣說反而落下乘了,沒把人拉攏住,反倒是自己讓對方更為警惕。
容靜秋看了春華,和稀泥般說了句大家都有賞,這才打發了林蘭兒與春華先行離去。
等兩人消失了,梅兒這才皺眉道,「之前蘭兒說這春華不老實,我還不以為然,以為她是誇大其詞,現在看來這人能伸能忍,估計有所圖。」
「這世上沒有私心的人要麼是死了,要麼沒出生。」容靜秋笑道。
換言之,這種人不存在。
梅兒想想也是這道理,苛求人家無欲無求就太過了,於是心態擺平整了。
容靜秋喚掌柜的進來問了幾個賬薄上的問題,敲打了一番,這才帶着梅兒離開。
吳掌柜親自送她出去,直到標記着九皇子府的馬車走遠,他這才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為免尷尬,還說了句,「這天氣夠熱的。」
經過這一遭,他是不敢再在這賬上大動手腳,這年輕的皇子妃可不好糊弄。
路上遇到了四王妃的馬車,吳氏讓人捲起車窗簾子,朝隔壁馬車上的容靜秋道,「九弟妹這是哪去啊?」
容靜秋扯了扯臉皮笑道,「剛去買了些胭脂水粉,四嫂這又是哪去啊?」示意梅兒舉了舉手中的胭脂水粉給對方看。
吳氏笑道,「剛回了趟娘家,我娘家嫂子剛添了丁,」看了看那胭脂水粉上的標記,遂笑道,「這家胭脂水粉做得不錯。」
容靜秋忙恭賀一聲,聽到她說這胭脂水粉做得不錯,遂順手推薦了一把,直言是自己名下的嫁妝,若是能坑到這吳氏的錢那也不錯。
吳氏故做一臉的驚喜,一副相熟的模樣直呼要給個折扣,其實不用容靜秋說,她早就知道了,這些個妯娌的嫁妝單子她估計比本人還要清楚,畢竟知自知彼,屢戰不殆。
容靜秋笑着應承。
兩人說了幾句,前面阻塞的道路寬敞了起來,不同路的兩人這才放下捲簾道別。
帘子一放下,容靜秋就憊懶地靠在軟枕上,實在不待見這些個妯娌,尤其是這個吳氏,上輩子她會被殺,估計也有吳氏的手筆在裏面。
回到府里時,已是近黃昏了,她脫下幕籬甩給梅兒拿着,回到後院,徑自掀簾進去裏屋,正要吩咐菊兒給她沏茶,再讓竹兒準備家常衣裳,結果看到趙裕會在羅漢床上,看似在下棋,實則是在等她。
「你今兒個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她笑着上前挨着趙裕坐下。
趙裕回頭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直看得容靜秋心裏發毛時,他這才伸手拿過菊兒托盤上的茶盞遞給容靜秋,「沒什麼事就回來,可你卻不在。」
容靜秋很快就面色平靜地接過他遞來的茶盞,茗了一口這才放下,然後解釋道,「到胭脂鋪子那兒去巡一下,省得這些人糊弄我,哪知道遇上了四嫂,就多說了幾句話。」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若是不知道實情,估計會理解成在胭脂鋪子裏遇到了吳氏,所以妯娌二人聊得忘了時間。
趙裕這才有了幾分笑模樣,容靜秋微微愣了愣神,這人長得太犯規了,於是她趕緊起身,「我先去換件衣裳……」
「我侍候你。」趙裕立即跟上去,一把攬上她的腰,不容她拒絕。
「這不好……」
「哪裏不好?」
「……」
翌日,容靜秋就把林可達喚來,交代他跟進薄家給的那條商路,更是叮囑道,「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可馬虎。」
林可達並不知道容靜秋的真實計劃,遂還遲疑了幾句,「姑娘,其實也沒有必要經過他們下江南,我們自己就可以開闢一條出來……」
「所耗時間太長,等不起。」
聽到這話,林可達面有詫異,比起在容家時只能偷偷摸摸地做這生意,如今的姑娘貴為皇子妃,只會更加容易才是,哪來的等不起?
況且這府里容靜秋一嫁進來就是當家主母,根本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除非鬧出事端來,宮裏的帝後才會插手,不然連指指點點的人都沒有。
林安氏暗地裏扯了扯兒子的衣服,讓他不要多問,照做便是。
林可達這才沒有再多說,直接接下這命令。
容靜秋假裝沒有看到這母子倆暗地裏的官司,她想林安氏應該是猜出她要做什麼了,不阻止的態度其實就是她的表態,有人支持,她的心裏頓生暖意。
「對了,那叫阿英的姑娘,你打算如何安置?」
若是林可達願意娶人家,她也很是樂意促成,但看林安氏的樣子,估計看不上,畢竟阿英當過山賊,大字又不識一個。
果然,林可達還沒有做聲,林安氏就先道,「我看這小姑娘還挺有靈性的,要不然就留在老奴身邊,讓老奴好生教導一番。」
林可達看了眼母親,沒有再發表別的意見了。
哪知,那叫阿英的姑娘卻是突然闖了進來,顯然在外面聽到了林安氏的話,只見她徑自衝到容靜秋的面前,林安氏等人一驚,怕她衝撞了容靜秋,忙臉色大變地擋在容靜秋的面前。
林蘭兒更是斥道,「你知不知道禮數?要進來得先通傳,主子應允了才能進來……」
「我不是皇子妃的下人。」阿英直接嗆回林蘭兒。
一向只有嗆人的份,從來沒被人嗆過的林蘭兒頓時大怒,想要反駁卻找不到詞,臉色瞬間漲紅,畢竟人家這話沒有毛病,阿英並沒有賣身給皇子府,她是自由身的良民。
容靜秋伸手阻止了身邊人的過份緊張,又安撫林蘭兒一句,「好了,蘭兒,彆氣了。」然後這才招手示意那叫阿英的姑娘上前。
阿英警惕地看了一眼,然後才上前,學着這府里的下人那般坐到腳踏上,她雖然敢跟林蘭兒互嗆,但心裏知道自己這身份給皇子妃提鞋也不配。
「皇子妃娘娘,我不求別的,只求能跟在林大哥的身邊。」她仰着頭看向容靜秋道,「當初離開山寨的時候,林大哥說會照顧我一生一世的,他不能說話不算話。」
容靜秋看到這姑娘眼裏的倔強,而且聽她說話也很是有條理,遂笑道,「以前讀過書?」
阿英搖了搖頭,然後實誠道,「以前村子裏有私塾,我偷偷聽先生講過課,但我只認得幾個簡單的字。」頓了頓,情緒有些低落地道:「我是女娃,村子裏沒有人家會給女娃讀書的。」
容靜秋看到這姑娘眼裏的求知若渴,頓時心生憐憫,這個世道對女性一向頗為苛刻。「那你留下來,我讓人教你讀書認字……」
沒想到這姑娘搖了搖頭,執着地看向林可達,「我要跟着林大哥。」
林安氏也不是那等硬心腸的人,她看得出來這姑娘心性單純,罷了,將來讓兒子收房再給她一個名份便是,於是道,「姑娘,那就讓她跟着達兒吧。」
容靜秋看了眼林安氏,一眼就看穿她的打算,再回頭看到阿英高興地點了點頭,這傻姑娘啊,終究是吃了不讀書的虧。
遂,她在同意之餘,還是笑着向阿英道,「這樣吧,你跟在你林大哥的身邊,每天讓他教你學十個字,日積月累,總有一天會認完所有的字。」
阿英聞言,又笑着點了點頭。
林可達有些愕然,看到容靜秋轉頭看向他,他不由自主地點了下頭,罷了,一天教這個傻姑娘認十個字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兩人出去後,林安氏忙問道,「姑娘是覺得她可以配……」
容靜秋輕「噓」一聲,拉着林安氏的手笑道,「奶娘,這就看他倆的造化了,我們不適宜過多的插手。」
林安氏嘆了口氣,「我也不嫌她別的,就這出身……」雖說是自由身的良民,但做過山賊,那比身入賤籍還可怕。
「有些事情現在說不好,我們再往前看看。」容靜秋道。
林安氏點了點頭,現在說這些確實為時尚早,況且姑娘將這事說給了九皇子聽,九皇子那邊會對這群落草為寇的災民重新安置的,這山賊之名倒不用太過於忌憚。
轉眼就到了夏薇祖父的六十大壽。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