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在黃沙縣上空纏鬥在一起。
一人身穿青陽門弟子服飾,想必便是剛才那名弟子口中的肖師兄。
而另一人頭上戴着斗笠,身上也包裹地極為嚴實,應該就是魔教中人。
在姜塵往這邊掠來的時候。
那名青陽門弟子身上已經有好幾處傷,他根本不是那名魔教弟子的對手,全程都只是在拖延時間,被動防禦,等待着援軍的到來。
當那名觀海境上品的魔教弟子看到有幾個人在往此地急速掠來時,他一咬牙,猛然間握緊拳頭,朝那青陽門肖師兄的心口處悍然砸去,顯然是想殊死一搏,解決掉青陽門弟子後,立即逃跑。
然而,就當他舉拳往那青陽門弟子衝去的時候。
姜塵縱身閃現而去,他一把推開那名青陽門弟子,舉起早已握得嘎吱作響的拳頭,迎着那魔教弟子的拳頭,猛得揮了過去。
「嘭!」
沉悶的拳頭對撞聲在空中響起。
只聽到幾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那魔教弟子竟然像斷線紙鳶一般從空中跌落下來。
「嘶!」
看到這一幕,郭巳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青陽門門主趙憂也是在這一刻才感受到了姜塵的實力。
同樣都是觀海境上品。
他怎麼…這麼強!
下墜過程中,那名魔教弟子的臉也露了出來,他滿臉錯愕,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看着姜塵。
姜塵只是稍作停頓,身影就從空中消失了。
他像是蒼鷹一般從空中急速射向地面,同時右拳再度舉起,趙憂那一句「手下留人」還沒喊出口,姜塵的拳頭就已經砸在了那名魔教弟子的腹部。
那名魔教弟子遭拳之後,身體彎成了弓型,身體內部所有骨頭在這一拳過後被震成了粉末。
「噗!」
一口鮮血頓時就從他嘴裏噴了出來,染紅了天空。
當姜塵收拳之時。
那名魔教弟子已經斷氣了。
郭巳愕然於當場。
仙門大會結束之後,這才過了短短几年啊?這小子怎麼成長的速度也這麼快!
趙憂喃喃道:「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姜塵擦了擦拳頭上的血,很快便轉身離開了。
「就這麼走了?」郭巳滿是不解。
趙憂笑道:「寧琅啊寧琅,你自己古怪也就罷了,怎麼教的徒弟一個個也都是奇葩。」
說完。
他又吩咐道:「你過去看看。」
郭巳頷首往那魔教屍體走了過去,他揭開袖子,看到手臂上的那個彎月印記時,他皺起了眉頭,因為在彎月上面還多了一個星星的印記,這符號跟普通魔教弟子有些不同。
趙憂見狀,上前看了一眼,搖頭道:「是個堂主,應該留他一命,好好審問一番的。」
郭巳仰頭道:「除了寧琅能從他們嘴裏問出東西,其他人可以嗎?」
趙憂無奈一笑,同樣轉身離開了。
……
夏末。
太華山,渺渺峰崖邊。
寧琅正在崖邊練習着他自創的那套俠客行劍法。
甘棠、李懷瑾、顧夕瑤三個人坐在涼亭下靜靜看着,過了很久,李懷瑾才挑眉道:「師姐,你有沒有覺得師父現在練劍的時候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啊?」
「是不同。」
「哪裏不同?」
「殺意更盛了。」
李懷瑾恍若大悟道:「我說怎麼看上去,會讓我有些心慌呢。」
看到寧琅練完了,顧夕瑤便立馬捧着養劍葫蘆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她揚起笑臉,露出兩顆小虎牙道:「師父,給你酒。」
寧琅也就只有練劍的時候才有殺意,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接過酒葫蘆喝了一口後,又領着顧夕瑤回到涼亭里坐了下來。
不多時,梅清河從遠處掠來。
寧琅見狀,吩咐道:「你們去修煉吧,夕瑤,你也回房間練字去,待會兒師父過去檢查哦。」
「好。」
三個徒弟全部起身回自己房間了。
梅清河在涼亭里坐下來,開口便道:「花溪縣的那兩人有動靜了。」
「走了?」
「嗯。」
「去哪了?」
「暫時還不知道,已經派人跟上去了,但最近一段時間,越來越多的魔教中人浮出水面,我想他們應該快有動作了。」
寧琅凝眉道:「招魂幡的下落,你有沒有派人去找?」
「浩氣宗、西蜀劍門、朝陰宗都在排查南境內有多少極陰之地,但是我們察覺較晚,速度應該沒有魔教他們快。」
寧琅又問:「我聽說魔教已經開始反撲了?」
梅清河點頭道:「最近這半個月,有不少仙門弟子遇難,但這也是免不了的。」
「嗯。」
現在付出更小的代價,總比日後付出更大的代價要好。
……
夜。
殷盪山。
北部山腳下。
當初和樂平、王碩一起埋伏在花溪縣的黃獻東、李根站在那兒,提防着周圍的動靜,跟他們站在一起的還有四十餘人,他們都是潛伏在西南地帶的魔教弟子,現在聚集在一起,都是為了迎接護教長老的到來。
少頃。
七八個身影從東邊掠來,在人群正中央的正是魔教四大護教長老之一魯達,而他身邊的,則都是魔教的長老,其中實力最差的也有觀海境巔峰。
「恭迎魯長老!」
三十多人齊齊拱手,魯達落在山腳下後,掃視了一眼眾人,凝眉問道:「怎麼才這點人?」
實力最強的一位的堂主低着頭解釋道:「此地離浩氣宗很近,這兩個月已經有二十多名我教弟子死在了浩氣宗的手裏。」
「混賬!」
近四十人鴉雀無聲。
魯達陡然握拳,身上散發出滾滾魔氣,他凝眼看着太華山的方向,嘴裏泄露出殺意凜然地一句話:「等我主回歸,第一個便先滅了你們。」
身旁幾人渾身一震,旁邊實力最強的那位堂主小聲問道:「魯長老,張長老怎麼沒來?」
「現在只有殷盪山和嶺幽池的幾率最大,招魂幡很有可能就藏在這兩個地方,殷盪山我來了,嶺幽池那邊,自然是張長老負責。」
那人不再說話。
「你們在此地守着,若有人過來格殺勿論。」
「是。」
「賈巢,你隨我來。」
言罷。
兩道身影消失在山腳,直奔殷盪山的山頂而去。
殷盪山,是一座墳山,但卻不是一座普通的墳山,這裏葬着的人,都是一些沒有成年的孩子,在這一帶,流傳着一個習俗,凡是沒有成年就死了的孩子都是災星,按規矩不應葬在祖墳,所以橫死的少年少女都葬在此地。
這種地方,象徵着不吉利,普通人一般來說是不會過來的。
月光透過樹葉照射在山上。
顯得更加陰森。
但魯達和那名被叫做賈巢的堂主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環境,對他們來說,這種陰森的地方反而會讓他們覺得安心。
兩人站在山頂處,在魯達的示意下,賈巢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笛子,他放在嘴邊,幽然吹響了一首極為滲人的曲子,旁邊的魯達則放出神識,將殷盪山籠罩其中。
一座新墳上方。
冒起了一縷青煙,在青煙當中,一個人影森然顯現。
她是個小女孩,看上去應該是淹死的,全身濕漉漉的,鮮血從七竅中不斷湧出。
普通人看到這一幕,嚇得要麼是拔腿就跑,要麼乾脆直接嚇暈過去,可魯達感知到那一點祟氣之後,卻是臉上一笑,急忙掠了過去。
小女孩一臉茫然,像是沒有了意識,她只是直愣愣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魯達就跟在她的身後。
鬼屬陰,所以他們天然就能感知到陰氣極盛之地在哪裏。
魯達越往前走,臉上的笑意越明顯。
最後小女孩走到一個狹小的山洞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魯達凝眼望去,當他發現山洞之內有一道禁制隔絕了他的神識後,他臉上一愣,繼而猖狂大笑起來:「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
ps:會遲到,但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