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你竟敢背叛魔教!」
李碩佈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樂平,仿佛不相信剛剛那些話是從樂平嘴裏說出來的一樣。
樂平掙扎道:「快放了我們,否則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他用盡了全力喊出這句話,只為能活下去。
寧琅沒有任何反應,抬手揮劍,五個腳指整齊地被切了下來,但因為丹藥的作用,他腳上並沒有流出鮮血。
「啊!」
一聲慘痛,響徹天際。
高千壽默默離開了渺渺峰,往浩然宮去了。
跟魔教相比,上次復甦的屍宗根本就不算什麼,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像是浩氣宗和天羅宗,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幾千年前。
那場被記錄在冊的樊城之戰。
八大仙門的宗主長老齊出才聯手剿滅了當時禍亂人間的魔教。
八大仙門,而不是七大仙門,當時實力不俗的青炎府就是在仙門和魔教的戰鬥中覆滅的。
雖然那一戰已經過去幾千年了,但一直有傳聞說,魔教教主根本就沒有死,他總有一天會再次出現在這片大陸上。
這個傳聞流傳至今,人們只當是個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今天!
當魔教兩個字從樂平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高千壽隱隱就覺得這事可能是真的,臨死之前的人說的話,不太可能是假話,而看樂平和李碩兩個人的樣子也明顯就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想到這。
高千壽凌空來到浩然宮,高聲呼喊宗主。
五息後。
「什麼事?」梅清河的聲音從高千壽身後響起。
高千壽慌忙拱手道:「宗主,魔教可能復甦了!」
梅清河眉頭一皺,表情也破天荒地嚴肅起來。
魔教,只是一個統稱。
魔教中的人並不只有魔修,心思不正的修士、殘害平民百姓的祟物、煉屍人、種蠱人、毒師、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正因為如此,當年為了剷除他們,八大仙門也付出了不少代價,除了青炎府最先遇難被覆滅之外,其他七大仙門的宗主長老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也折損了不少強者。
梅清河質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寧琅抓來的那兩個人自稱是魔教中人,我看不像是假的。」
梅清河不再說話,瞬間消失在了高千壽眼前。
下一刻。
梅清河落在了渺渺峰上,他看到樂平和李碩的手指腳指都被砍掉的場景時,眼皮也是輕微顫抖了一下,他慢步上前,拉開了兩個人的袖子,當梅清河看到兩人的手臂處都有一個微小如同彎月一樣的印記,他眉頭陡然擰成川型,嘴裏喃喃道:「真是魔教的人。」
看到梅清河變了臉色,寧琅問道:「什麼魔教?」
追過來的高千壽上前將自己知道的有關魔教的事全都說給了寧琅聽。
寧琅聽完後,扭頭看向了樂平和李碩兩人。
當寧琅那雙與眾不同地眸子看向兩人時,兩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此刻,他們心裏早已萬念俱灰,只想有個爽快一點的死法。
梅清河問道:「你們這次目的是什麼?」
樂平不敢回答。
李碩更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
寧琅再次拔劍。
又是兩聲慘叫在渺渺峰響起,兩人的右耳全都掉在了地上,寧琅嗓音低沉地問道:「你們想變成人彘嗎?」
「殺了我,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兩人齊聲求死。
這一刻。
在兩人的心裏。
寧琅就是比鬼臉閻羅還要恐怖的人。
寧琅劍尖舉到了樂平的左耳上方,冷聲道:「說不說?」
樂平痛哭流涕,急忙道:「說,我說!」
旁邊的李碩立馬扭頭道:「背叛魔教,你以為就會有好下場嗎?」
「咻!」
破空聲響起。
李碩的左耳也掉在了地上。
渺渺峰上又響起一聲痛苦的慘叫。
樂平看到李碩的慘樣,他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語無倫次地說道:「我們…我們是奉命來找招魂幡的。」
「招魂幡。」梅清河愣住了。
高千壽顯然也不知道此為何物,他試探問道:「宗主,招魂幡是?」
「烏漪刀、招魂幡、幽冥珠,魔教三把仙器,看來他們真的重現於世了。」
梅清河眼神中滿是擔憂,他吩咐道:「寧琅,你看看還能逼問出什麼,我去請六大仙門的人過來商議應對之策。」
言罷。
梅清河走了。
高千壽也走了。
寧琅讓甘棠和李懷瑾回了自己房間。
渺渺峰上的慘叫聲從上午一直響到傍晚,最後洞府被碾碎的兩人被寧琅帶到了知苦崖的山洞裏,綁在了滴水的岩柱下,在僻靜的山洞中,被水一滴滴地滴在額頭上。
滴水之刑。
世間最殘忍的手段之一。
……
夜裏。
後山禁地。
顧夕瑤安安靜靜地躺在竹床上,雖然身上的傷口都結繭了,但看上去還是讓人覺得心疼。
為了一把劍。
竟然會對一個十歲的小姑娘下這麼重的手。
如果早知結果是這樣,寧琅也不會太早把那黑劍送給顧夕瑤,這樣的話,或許夕瑤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顧夕瑤本來就貪玩。
更何況她這次偷偷下山還是給自己買酒去的。
想到顧夕瑤身受重傷還不往捧着酒壺給自己的畫面,寧琅陷入了深深自責當中,仰頭將眼淚又收回了眼眶裏。
「前輩,她有事嗎?」寧琅聲音有些哽咽地問道。
白衣老者搖搖頭道:「她身體要比觀海境修士還要強悍,傷勢已經基本無礙了,現在只需要靜養。」
「多謝前輩。」
老者擺擺手道:「帶她走吧,抱的時候小心點。」
寧琅小心翼翼地抱着顧夕瑤回到了渺渺峰,走的時候,刻意繞過了還在升階的小黑。
竹屋裏。
燭火搖曳。
寧琅、甘棠、李懷瑾都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還沒甦醒過來的顧夕瑤,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
寧琅輕聲道:「幫你師妹換身乾淨的衣服。」
甘棠點頭答應:「好。」
寧琅帶着李懷瑾走出房間,自己直接凌空往浩然宮去了。
梅清河似乎是在等寧琅,見寧琅過來了,他主動上前問道:「你徒弟怎麼樣了。」
「沒事。」
「問出什麼了嗎?」
「他們兩個只是小嘍囉,上面有堂主,堂主上面還有護教長老,另外花溪縣裏還有兩個同伴。。」
寧琅頷首道:「那就是了,在護教長老上面還有黑夜使者和光明使者兩人,再往上才是魔教教主。」
「很棘手嗎?」
「嗯,我已經傳信給了其他六大仙門,不用幾日,他們就會過來一起商議對策。」
寧琅沉默了一會兒,只是說道:「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他們傷了我徒弟,這個仇我記下了。」
「寧琅,殺心太重,小心亂道啊。」
「這就是我的道!」
梅清河嘆了口氣,目送着寧琅的身影消失在浩然宮,他正準備坐下來的時候,窗邊出現了一位老者,他立馬轉過身躬身施禮:「師叔祖。」
「魔教重現人世,看來天下又要大亂了。」
「難道連師叔祖都……」
老者微微搖頭,梅清河默然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