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喊了,他不會死的。盛極必衰,血裂引起的術力爆發,一過鼎盛時期就會逐漸走向衰退,他已經沒事了。你還是先把我身上的針拔出來,我還能幫你把他從廢墟里挖出來。」破軍喘息着苦笑道。
龍大膽急忙伸手拔出了破軍身上的銀針,轉身飛快地奔向了倉庫崩塌之後的斷壁殘垣。「范劍南,你在哪?」
「喊有什麼用,看看方位,在那個位置挖。先把上面的磚瓦弄開再說。」破軍道。
「他不會被砸死?」龍大膽變色道。
破軍搖頭道,「不會,他命相特異,很難橫死。完全屬於禍害活千年的那種。」
「你他媽才是禍害。」有人在廢墟里無力地道。
龍大膽狂喜,「是范劍南,哈哈哈,他沒死!」奮力搬開一堆磚瓦之後,下面露出了灰頭土臉的范劍南。
他額頭破了點皮,嘴角也腫了一塊,渾身都埋在了瓦礫之中。看起來他依然還捆在那張椅子上,只不過已經歪倒在了一邊。
破軍和龍大道兩個人合力才把他從裏面拖出來。
「你覺得怎麼樣?」龍大膽皺眉道。
范劍南有氣無力地道,「覺得怎麼樣?累得像是跑完了馬拉松。而且我覺得想洗澡,脖子裏全是灰塵砂子。」
龍大膽一愣,隨即回頭看着破軍笑了。「他還是范劍南,看來他腦子沒燒壞。」
破軍也鬆了一口氣,「好了,他的第一層血裂已經熬過去了,近期之內應該沒事了。我們從下午折騰到現在,也該回去了。你扶他上車,我們回酒店再說。」
龍大膽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我們再不回去,馮瑗就該急了。」
破軍搖搖頭道,「沒事,我找了巫家那個小姑娘在陪着她。」
范劍南掙扎着爬起來,拍着身上的灰塵道,「巫家的那個小姑娘?你這速度可夠快的,我們才剛找過巫家族長,你就已經聯繫了巫懷慶,什麼時候的事?」
「事實上,我比你先找的巫長青族長。不過當時他保持謹慎的態度,沒有答應我什麼。我想他之所以後來同意,應該是此事牽涉到了巫懷沙等巫家老人。」破軍沉吟着道。
范劍南看了破軍一眼,微微驚訝道,「理事會果然神通廣大,竟然比我們先找到巫家族長。不過我有些問題,一時想不明白,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說說看,我很喜歡充當問題解釋人員。」破軍笑着道。
范劍南眯着眼道,「你們理事會既然如此有人脈有本事,應該不難查到杜先生兒子的病和巫者有關。而且看起來你們和巫家的關係也不淺。這樣的話,你們又何必要讓我們來跑這麼一趟?你們自己解決不就行了?」
破軍點點頭,「分析得很有道理。杜先生這次回國,一件事是為了救他兒子,第二件事卻是為了你。他請你為他跑着一趟,無非就是想讓他自己欠你一個人情。」
「欠人情?」范劍南皺眉道。
破軍微微一笑,「杜先生想為你解決掉身上的頑症。但他也知道,就這樣湊上門去未免有點奇怪。搞不好你還以為他另有所圖。」
龍大膽冷哼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所以他故意這麼做,讓范劍南幫他跑了這一趟,再出手為他治病,儘量讓這看起來像是一次交換。杜先生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破軍聳聳肩道。
「我還是不明白,他費這麼大勁就是為了幫我治病?可是為什麼?」范劍南皺眉道。
「我雖然是幫他辦事的,但我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杜先生的想法,我怎麼會知道?」破軍無奈地道。「我只是在理事會打一份工罷了。這事,我看到時候你可以自己問他。」
三個人回到酒店,破軍並沒有下車。
而是等范劍南和龍大膽下車之後,喊住了他們微笑着道,「尋訪巫者為杜先生兒子治病的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我是說對兩位而言,這件事就到這裏了。我們的人自然會把巫懷慶老先生和他的孫女接過去。」
「什麼意思?」范劍南皺眉道。
「沒有什麼意思,再次代表杜先生感謝兩位,再見。」破軍微微一笑,發動車子走了。
「他竟然就這樣走了?」龍大膽愣了愣道。「這真是個古怪的傢伙。」
范劍南忍不住搖頭道,「古怪,強大,理事會的人不會都是這種德行?」
就在此時,兩個人的手機幾乎同時響了,有短訊。
龍大膽低頭看了看短訊,苦笑道,「他們到底什麼德行我不清楚,不過我現在至少又清楚了一點,他們確實很有錢,而且很守信用。他們答應我的報酬到賬了。」
范劍南晃晃手機,「我的也是。不過我總感覺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尤其是那位杜先生,他似乎對我的血裂症有着特殊的熱情。」
「走,上樓再說。你先去洗洗,我再給你包紮一下,現在的樣子趕上非洲難民了。」龍大膽苦笑道。
范劍南這才想起自己的樣子實在狼狽,只得先回房間,盥洗之後才和龍大膽、馮瑗會合。三個人一起吃了晚飯,之後就聚在一起討論返回的事。聊着聊着,話題又忍不住跑到那個神秘的杜先生上去了。
范劍南道,「龍大膽,你應該和這個杜先生比較熟?他好像是先接觸的你。」
龍大膽想了想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我真是第一次見過這個人。是的,五術人都曾經在理事會註冊過。但我根本不知道那所謂的註冊是什麼意思,我一直以為只是一個郵箱帳號。而且到現在為止,我依然在使用這個郵箱。我和理事會的聯繫僅止於此。」
范劍南眼神一動,「那杜先生最初是怎麼找上你的,也是通過電子郵件?」
龍大膽點頭道,「是的,第一次是郵件。通過理事會的內部信息,然後是一些杜先生兒子的病歷。兩天之後,杜先生就登門拜訪了。就連杜先生讓兒子,病成那樣的人也能在兩天之內趕到國內。我不得不說,他們的辦事效率非常驚人。」
馮瑗突然皺眉道,「不對,這裏有問題。」
龍大膽道,「什麼問題?」
馮瑗想了想道,「如果你的兒子得了不明原因的重病,你會找醫生回來還是帶着他到處跑?」
龍大膽心中一動,「對呀,這不太符合常理啊。按照常規來講,總是找醫生治病。哪有帶着那種高危病人求醫的,居然還遠渡重洋。就算他是私人飛機,上面有一幫子醫生護士,似乎也不太合情理。」
范劍南點頭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早就知道,兒子是因為某種巫術導致的昏迷,甚至他知道要找巫家的人。因為目標明確,所以才會帶着兒子奔赴中國。」
「可是他如果什麼都知道,又為什麼要找我們去幫他呢?難道真是為了讓我們白賺好處?會有這種好人?」龍大膽百思不得其解。
馮瑗低聲道,「既然他的兒子被巫術傷了,那他會不會是因為和巫家有過節,所以不好自己找他們,所以才讓我們跑着一趟?」
范劍南搖搖頭,「也不可能,破軍比我們晚到,卻先見到了巫家的族長巫長青。這說明,他們和巫家也有聯繫。很有可能巫家和理事會之間的關係,就和五術人跟理事會一樣。」
「你是說,巫家的那位廚子族長可能也是理事會的註冊會員?」龍大膽瞪着眼道。
范劍南皺眉道,「很有可能。而且我們來的這一趟很可能只是個幌子,是做給人看的。杜先生這樣的目的大概是想向某人顯示他和巫家並無交情,至於他為什麼要這樣,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我總感覺杜先生這個人對你沒有惡意,而且似乎很欣賞。」馮瑗想了想道。
龍大膽點頭道,「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那個杜老頭該不會是想吸收你入伙,跟他干黑道?」
「肯定不是,」范劍南搖頭道,「他要真的只是黑道梟雄倒也簡單了。」
「對呀,理事會中既然有很多術者。那你們說,那個杜先生會不會也是一個強大的術者?」馮瑗掩口小聲道。
「很有可能,我上次和他見面時曾偷偷起了一卦。想算出他的一些事情。但我感覺到我起卦的同時,他似乎無意中笑了一下。你們知道,我習慣腦盤心算,一邊卜卦一邊可以照常說話做事,所以我卜卦時任何人都看不出來。但我懷疑那個杜先生卻發現了。」范劍南皺眉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就是一個術者無疑。因為只有術者才會對術力波動敏感。他一定是發現你卜卦時的術力波動。可是他為什麼一直隱瞞自己的術者身份呢?」龍大膽搔着頭道。
「也許他從來沒有隱瞞,只是我們一直沒有在意而已。仔細想想,杜先生也並沒有說過自己不是術者,只是他身上的另一重身份讓我們很自然的把他歸於好勇鬥狠的黑道梟雄上了。」范劍南苦笑道。「算了,還是別想了,這個人身上有太多讓人看不透的地方。不過目前為止他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不利,反而還很照顧。今天如果不是破軍的話……」龍大膽沒有說下去。但范劍南卻非常明白他的意思。今天他的血裂症爆發,如果不是那個神秘的破軍插手相助,他很可能堅持不下來。范劍南只能苦笑,這些理事會成員真是神秘而古怪。你完全猜不出他們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