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道人一口飲盡杯中茶,感受其內蘊藏的無上道韻,閉目良久,方才睜開眼道:「果然好茶!」
方寒微微一笑。
黃泉道人緩緩道:「貧道此來,一為見識一下道友的命運與紀元之道,二卻是為昊天而來。」
「昊天因何來到道友的世界?」
方寒搖了搖頭道:「大天尊神秘莫測,為此紀主宰,祂的心思想法,吾豈能知!」
黃泉道人眼神微眯,忽然道:「你可能看出,來的是祂的過去還是化身?」
「似過去又似化身,但又似是而非,令人難以捉摸!」方寒微微皺眉。
「道友就不打算出面搞清楚祂的來意?」黃泉道人問道。
方寒啞然失笑道:「你我成就半步混元,無果無因,過去也不過是一縷倒影,成道源起,一切跟腳都已不存在。又不似其他大羅,怕被篡改了過去,跟腳有變,自我不存,要千方百計隱藏起自己的過去。何必為此惡了大天尊?祂若是想,便是抹去了這永生大世界又何妨,吾只一念,自可在虛無中重現而出!」
黃泉道人贊道:「道友好心性!」
方寒一笑道:「一些道友喜歡丟些什麼法寶啊、系統啊到處摻沙子,還有開着小號到處閒逛的,再加上主神那個老倒霉的傢伙,這世界裏的外來者本就不少,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嘛!」
黃泉道人道:「道友不打算插手,貧道卻打算看一看昊天有何謀劃,叨擾了!」
方寒道:「道友自便便是。」
「對了,」黃泉道人忽然道,「道友對人族三皇五帝正在謀劃的終極洪荒計劃可有了解?」
方寒神色微凝,頷首道:「何止有所了解,三皇還邀我前往混沌道紀化作一尊命運魔神,阻盤古開天,身隕之後化為支撐洪荒的三千大道之一。」
黃泉道人神色一變:「道友應下了?」
方寒道:「吾當年成道之時,曾得三皇於此界的道化之身襄助,此情難卻,不得不去。」
「道友有何打算?」祂反問道。
黃泉道人眉頭緊皺道:「吾卻在兩難之中,人族與太一那邊都有拉攏並威脅之意,人族不好惹,太一也非尋常之輩,更何況,太一身後,還有那位在推動。」
方寒目光一閃:「你是說那位第一無極道紀之主宰,大道無極之象徵,諸天無盡混沌之化身,中央混沌大帝麼?」
黃泉道:「不錯,就是祂,帝俊!」
「在最初混沌道紀之時,諸天未誕,萬界未開,無極衍混沌,大道育魔神!中央混沌大帝為無極混沌之化身,先天就為大道主宰,無極象徵,也因此,我等大道孕育之魔神才被稱為混沌魔神,混沌者,大道也。帝俊,便是中央混沌大帝統御混沌無極,諸多混沌魔神之時的帝號,也只有祂,才能讓太一都尊一聲兄長了!」
「就算是我,身為混沌魔神出身,見了祂,少不得也要道一聲陛下!」
「中央混沌大帝與太一確實足夠強,但人族一方也未必弱吧,畢竟,終結混沌道紀的正是太昊伏羲氏,作為第一尊開天創世之神,一划開天,剖判鴻蒙,開闢混沌,形成天地,才有了如今的諸天萬界,無量無盡時空!」方寒平靜道。
「伏羲氏確實了不起!」黃泉道人點了點頭,「不過伏羲歸伏羲,人族歸人族,伏羲未必會為人族全力出手。祂也是先天混沌魔神出身,與女媧為陰陽大道之化身,並非後天生靈,能讓天皇伏羲氏下場,已經不錯了。女媧更不必提,祂是造化之母,一切後天生靈都是祂所創造,為萬靈之母,人族與妖族之爭,無異於長子與其他兒子廝殺,當母親的只能兩不相幫,決不會插手其中。」
「這樣一來,人族最強大的兩個靠山都態度不明,你認為人族還能佔得上風麼?」
「道友莫非忘了三清?」方寒道。
「三清啊!」黃泉道人目中感慨無限,「三清乃太上道化之身,但終究非人族出身,因果已了。祂們雖為道統而與三皇五帝聯手,但恐怕人族自己都不敢真正信任祂們吧!」
「人族的終極洪荒計劃,不正因為人族缺少了一個自己的混元嗎,帝鴻氏藉此道成無極,才是祂們最大的謀劃啊!」
方寒目光忽然一閃道:「六大無極道紀,混沌紀,太昊伏羲紀,媧皇造化紀,太一紀,太上紀,道友是不是忽略了這一紀的那位大道主宰?」
「昊天紀!」黃泉道人緩緩吐出三個字,「我又怎會忘了這位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
「也正是祂,當年與太上聯手,掀翻了太一的統治,其後一者為天,一者為道,直至太上超脫,祂取而代之,成為大道象徵、無極主宰!」
「若非因為祂,人族對上帝俊和太一,又豈有一分勝算,貧道也就不用猶豫了!」
方寒道:「就我所知,人族強者可不僅僅只有三皇五帝,比如那位人道教主無量天尊,又如那位太虛之主,又如那位太初武祖……噢,對了,還有那位欲熔煉三皇五帝之位格於一體而成就混元大道,卻被太一算計而導致失敗的仙秦始皇帝,祂也快復甦的差不多了吧!」
聽到人道教主無量天尊這個名字,黃泉道人臉色瞬間黑了起來,良久後方道:「人族為萬靈之長,確實了不起,後天誕生的大羅數目幾乎超越了我等混沌魔神,不過,到了太一、帝俊那個級數,可非是數量可以彌補。姓陳的小子確實算一個變數,不過我看祂道染甚深,未必還覺得自己是人!至於武祖、太虛乃至始皇帝之流,雖是半步混元,但帝俊手下也有帝倏、帝忽二位,太一手下的東君、大司命、燭照幽熒也非易與之輩!」
「總之二者之也算勢均力敵,若是相差懸殊,那也不用謀劃了!」方寒道。
黃泉道人頷首,「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