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白已經讓人把這裏都裝扮了好了,只要沈薇薇來到現場,他就能按動開關,到時候,榕樹下會匯聚起浪漫的燈光海洋。
他還準備了鮮花,他在等待他的女孩,心情有些忐忑。
他的女孩會來赴約嗎?
季少白在和自己賭,賭沈薇薇到底有沒有那麼一點點的愛他,假如她有,她一定會在最後的時間來和他告別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季少白捧着花等在榕樹下,他在不時的走動,來回踱步。
每分鐘都要看好幾次手錶時間,從6點到9點,三個小時過去,他等的女孩還沒出現。
季少白只能告訴自己,距離12點還早,也許她正在趕來的路上。
守在附近的保鏢們,看着他們少爺在苦苦等候,都覺得他今晚有點懸,那位沈小姐也許不會出現,可是沒人敢去勸說少爺。
少爺偏執起來,誰也勸不住的。
時間過了十點,又過了十一點,天空已經陰沉的很厲害,隨時可能會下雨。
他的助理忍不住上前來勸,「少爺,沈小姐可能不會來了,要不然你去她家裏找她?」
「她肯定會來的!我和她約好了!她會來!走開!」
季少白髮火了,攆走了助理,他的心也在等待中,越來越焦急,越來越暴躁。
天空開始滴落雨點了,季少白最終拿起電話,撥打沈湛的電話,「沈哥,我是季少白……薇薇還在家嗎……哦,請告訴她,我在彩虹公園等她……我想見她最後一面……謝謝……」
電話掛斷了,季少白心裏難受不已,他從六點等到11點,而那個丫頭卻一直躲在家裏還沒出門。
難道他季少白在她的心裏真的一點也不重要嗎?
沈湛接過季少白的電話後,把消息傳達給妹妹,「小薇,季少白說他在彩虹公園等你,他想見你最後一面,他還說你不去他就不走。你要是去的話,來叫我,我可以開車送你過去。」
「我知道了,哥。」
沈薇薇躺在床上,並沒有睡着,只是在默默的流眼淚。
她只說知道了,沒有說去,也沒有說不去,沈湛也不好再說其他。
天空下起小雨,風吹着雨霧從四面八方湧來,季少白的頭髮和衣服很快都被浸濕了,正值11月份,空氣的溫度已經有些微寒。
穿着濕衣服的他,有些冷,可還是咬牙堅持着。
他站在樹下,足足等了5個小時,沈薇薇都沒有出現。
一個越來越清晰的答案在自己的腦海中盤旋,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從來沒有愛過他,是吧?
可他偏偏又不死心,說過不等到她來他就不走的,他一定要等到她來為止。
可是天公也不作美,小雨慢慢變成中雨,大雨,他精心佈置的現場都被雨水沖淋壞了。
雨水從他的臉上滑下來,遮住他的視線,昏黃的路燈光斜照着他被雨霧籠罩着的孤寂的身影。
一股執念在他的心裏,他憑藉着一股微乎其微的希望在堅持,直到他隱約看見遠處有人打着傘走來。
落寞的心頓時又湧起一陣驚喜,直到撐傘人走近後,他才發現,來的不是她。
剛才有多麼的驚喜,這一刻就有多麼的失望!
「少爺,雨太大了,要不回去吧?」
手下們都擔心他別淋壞了身體,可換來的卻是季少白的呵斥,「我不走!給我滾!」
「我滾我滾,但傘給你吧,少爺?」
「我不需要!拿走!聽見沒有!」
他心痛至極,咆哮着發泄自己的情緒,甚至踹了保鏢一腳。
他的腔調都變了,像是哽咽,又像是難過,也許他已經流淚,可是混合在雨水裏,根本看不出來。
保鏢嚇得跑開,而季少白轉身卻將手裏的花束,砸向樹幹。
一下又一下,他已經知道,沈薇薇不可能來了,她不愛他,這個殘酷的結果,快要擊垮了他。
他把花束砸的七零八落,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大雨瓢潑淋在他身上,他感覺不到寒冷和難受,就這麼任由自己躺在地上。
雨聲越來越大,可他卻聽不見了,他的心一點一點沉入深淵裏,失去了希望,變得越來越絕望,孤零零的像個孤魂野鬼。
手下們找過來的時候,季少白已經陷入了昏迷,喊也喊不醒,可把他們都嚇壞了。
他們趕緊把季少白背走,送去了醫院。
蘭亭雅閣。
大雨沖刷着窗欞,風聲呼嘯。
沈薇薇翻來覆去睡不着,想着季少白會不會傻傻的還在等着她?
她不去,他就真的不會走嗎?
這麼大的雨會不會把他淋出個好歹來?
想到男人的臉,沈薇薇的心再也忍受不了,她翻身下床,朝門口跑去。
時間早就過了凌晨,母親和哥哥以及保姆全都睡下了,她想出門也不好意思叫醒哥哥。
她拿起哥哥的車鑰匙,開車出門,前往彩虹公園。
等她撐着雨傘來到空無人煙的彩虹公園的那棵榕樹下,並沒有看見季少白,他可能早就走了吧?
地上只剩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能看到飄落的花瓣散落一地。
想到季少白,她的心狠狠的疼了起來,最終蹲在地上,難受的哭了起來。
她和季少白再也不可能了!
再不可能了!
對不起,季少白,忘了我吧!
再見了!
次日上午,沈薇薇和母親江文珺,在沈湛的陪同下,一起前往機場。
另一邊,季少白再醒來的時候,人躺在醫院,昨晚淋了雨受了寒,導致他發起高燒,燒的迷迷糊糊。
現在雖然退燒,但還在輸液中。
「兒子,你醒了?你把媽嚇死了知道嗎?」
季夫人看見兒子終於醒來,難過的掉淚,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因為一個女人搞成這樣,她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好在那個沈薇薇出國了,省了她的後顧之憂。
「走開!你還來幹什麼!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麼要和薇薇說那些話,為什麼……」季少白早就回季家和母親大吵一架,甚至還說要和家裏決裂關係。
「媽是為你好啊!」季夫人難過流淚。
「你不是我媽!你毀了我唯一的幸福!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季少白恨恨說完,又問身邊的手下,「幾點了?現在幾點了?」
聽說現在已經是8點40分,他不顧母親的勸阻,拔掉輸液,堅持下床。
可他身體還沒康復,人沒什麼力氣,走路跌跌撞撞。
在門口看到助理,他焦急的命令,「送我去機場!快點送我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