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漾仿佛看到了金旭彬的身影。文師閣 m.wenshige.com
他的超跑停在路邊,仰着頭不知道思考些什麼。
他嘴裏呢喃着「爾海河的夕陽好看,哪裏可以看日出呢?我要給姜漾集一個風景大全。」
他想着想着,突然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哎呀,今天怎麼忘了拍照,我得把照片收集在手帳里啊。」
「爾海河,富港山,煙延院……」
他低頭細數着收集到的風景區,嘴角竟抑制不住漏出笑容。
她仿佛看到了段嘉慕。
他在臥室輾轉反側,實在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拿出那沓厚厚的便利貼,便利貼上寫着自己的喜歡,自己的心愿,甚至是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他一張一張地撕着,嘴裏念着「放手,爭取,放手,爭取,放手,爭取……放手……」
最後一張是放手,他不甘心地拿出另一沓便利貼,繼續念叨「爭取,放手,爭取,放手,爭取……放手。」
他氣惱地坐起身,又拿出一沓便利貼。
看,便利貼告訴你要放手。
姜漾仿佛又看見了祝英逸。
他穿得正式,對着牆壁說道。
「漾漾,我們約會吧!」
他想了想,覺得不對勁。
「哎呀不行,這樣好直白,漾漾不喜歡這樣的。」
她仿佛又看到了車承澤。
他端坐在辦公椅上,眼神時不時盯着手機,桌子上放着自己的辭職信和脫下的警服。
突然,手機響了。
他緊張地接起電話。
「什麼?你說什麼?」
「這就是結果?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這絕不可能是結果……」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搞錯了什麼呢?
姜漾仿佛看見了陸明俊。
他此刻正蹲在魚塘里上水泥,正開開心心地做着粉刷匠。
「漾只明啊漾只明,這可是爸爸媽媽一起給你修的房子,魚生多幸福啊。」
「哎!餘生幸福,這寓意好!」
他開心地吹着口哨,臉弄得髒兮兮的也沒注意。
她仿佛又看到了許修文。
他坐在病床上,心情有些忐忑。
「修文放輕鬆,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媽,等我手術成功後,我想結婚。」
「好,你喜歡誰都可以。」
姜漾仿佛又看到了賀嘉許。
他被綁在椅子上,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汗珠大滴大滴往下掉,他看着母親在地上掙扎,哭到失聲。
他也親眼看到高柯豪摔下陽台,想喊喊不出來,只能發出一些嗚嗚聲。
他無聲的哭泣着,眼睜睜看着自己和高柯豪一起掉下樓。
轉眼間,她又看見了看守所的賀嘉許。
他蜷縮在床上,額頭上的汗珠打濕了床板,他緊皺着眉頭,想喊點什麼卻喊不出聲,像是被人毒啞了一樣。
他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姜漾。」
「小漾。」
「漾漾……」
他埋頭痛哭。
一幀幀畫面像走馬燈一樣在姜漾面前晃過,只聽嘭的一聲。
她眼前的無數畫面像被按掉開關的黑白電視,瞬間沒了聲音,沒了影像。
「媽……」
轉換視角——
客廳里的阿琪已經哭暈過去,椅子上的賀嘉許還是沒有掙脫。
在這靜默的時間裏,周圍的一切好像燃燒的火場地獄,他的內心被烈火灼熱撕扯着。
直到救護車的聲音響起,直到警察趕到現場。
母親被醫護人員抬上擔架,終於有人幫他解開繩索,原本賀嘉許以為自己可以放聲大哭一場,卻發現自己此刻壓根發不出聲音。
醫護人員抬着他走到陽台,賀嘉許想要側頭往下看一眼,看一眼漾漾,可護士將他擋得嚴嚴實實。
到了樓下,周圍人圍在警戒線旁,賀嘉許還是想看看漾漾,想看看她……
他剛從擔架上掙扎着跳下,便被護士注射了鎮定劑。
「漾漾!」賀嘉許呼喊着,但始終沒有回應。
高柯豪和姜漾的屍體旁邊圍了很多人,穿着護士服的席幼從人群中走來,在姜漾的屍體旁蹲下,在她耳邊輕聲說話。
「母親大人,我們回家。」
她伸手將姜漾碎裂的身體拼貼在一起。
「母親大人,倒計時三秒,三……」
「二……」
「一……」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席幼抱着人消失在現場。之後,便沒人再記得這個現場是怎麼被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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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