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大界如何開闢,知道的人不多,至少要有獨立性,不與當前的世界對接。
就像是仙域一般,多個大宇宙組成了仙域,如同一片堆在一起的氣泡,彼此的時間流都是一樣的,不存在這個宇宙一天,隔壁的宇宙過了兩天的說法,因此獨立是必然的。
「應該快結束了吧,最近一些日子已經沒了動靜。」
很多人都聚集在了中央天地,看着世界樹樹冠的上方,在那片區域中,這些日子以來,轟鳴不斷,混沌霧和璀璨瑞光始終未曾停止,那偶爾擴散出的漣漪,哪怕是准王看到,都能嚇出一身冷汗。
好在那種波動在持續了數月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成了嗎……」很多不朽都忍不住生出了一種疑問,抬目遙望,在世界樹樹冠那裏,確實存在着一個朦朧的光團。
它比一般的世界要大,夢幻中閃爍着五光十色,流動着點點漣漪,像是世界樹集億萬年來凝結出的神秘果實,獨立在諸世之外,漂浮在那裏,虛幻而又不真實。
此時,更疑惑的並不止外界人,還有內部的人。
三十多人站在世界中央,看着面前的一株夢幻的幼苗,一個比一個不解。
幼苗只有九寸高,紮根在一片混沌仙髓中,周身環繞着混沌、垂落着一片又片大道光輝,每一道光輝落地後,都形成了一個模湖的小人,有的像白夜,有的像的無殤,還有的像刀王。
片刻後,小人又化成了一塊古印,墜入地下,像是砸穿了九幽,沒入了根部。
「這是什麼?時空樹?法則樹?諸王之樹?」
白夜都在搖頭,他亦不知,大界是在混沌中開闢的,偶爾能誕生開天伴生物,並不算罕見,只不過大多數伴生物都很一般,真正非凡的是開天之前就存在於混沌中的靈根,那些東西和混沌類似。
眼前的這株神秘小樹倒不是混沌,而是他以自己的法則為世界的基礎種子,與諸王合力,在開闢的過程中,意外誕生的產物。
「應該是法則樹,有我們的大道碎片。你們說,它成長起來後,有沒有成帝的可能性?」吞天王開口,讓諸王都在蹙眉,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沒有,在他們三十多人的法則中心誕生出來的生命體,生下來就註定了不凡。
就像是白王,匯聚了大部分王的力量,差一點就觸及到了另一個層次,可最後不管再怎麼堆,都沒用了。
這也讓他們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帝路的蛻變不是那麼簡單,仙王力量再多,也突破不了那層窗戶紙。
「如果將我們所有人的力量全部壓縮到極致,是否可以形成一丁點兒帝的力量?然後借這一點力量以點帶面,實現局部蛻變?」安瀾向白夜問道。
他的話一落,就讓諸王一震,帝眼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局部蛻變的可能性,也是這些年來諸王看到的希望所在,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白夜。
白夜想了想,開口說道,「局部蛻變可以走通,前提是我們已經觸摸到了帝境,在沒把握的情況下,才會選擇走局部路。」
這是正常的,誰家准仙帝突破要熬幾個紀元?大多數都是一波就上去了,上不去的不死也殘,像九色以及帝眼之主老道人,其實都屬於無奈的人,一波上不去,只能徐徐圖之。
「如何觸摸帝境?白道友是否已經有了方向?」刀王問道。
「我覺得或許和創法有關。」
「創法?」
一眾人都忍不住開始了深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仙域,在帝落時代,有那麼幾個人,聯手草創了仙古法,幾乎每一個人都借着創法的力量差點突破,這應該是分散的原因,若是一人創法可能就突破了。
可就算如此,那幾人都號稱天帝,具體強到什麼程度,至今無人得知,這不是傳說,而是有真實記載,那幾人也被列為古往今來最接近帝的人之一。
「創法真的可行?」昆諦此時也在偷偷傳音,問向老魔。
「回去再說,夜兒走的就是創法之道。」老魔笑的很隱晦,對昆諦眨眨眼。
「這匹夫!」昆諦黑着臉,向外界而去。
世界已經開闢完成,以時空為基,三十多王的大道為輔,目前屬於初生階段,再過一段時間,等龍脈、各種物質逐漸誕生後,就可投入使用了。
至於末法時代,那還早,需要的話,他們一群人進去打一波就行了。
「出來了,快看,是昆諦古祖!」
此刻,外界生靈盡皆驚呼,看着那個背負着雙手的銀髮小老頭,對方的個子並不高,出現的剎那,卻有一種鎮壓了宇宙洪荒的蓋世氣機。
「還有……蒲魔古祖!無殤古祖……」
「嗷嗷,白王也出來了!」
一片又一片生靈尖叫,多為年輕男女,那一個個激動的通紅的小臉蛋和那天崩地裂般的聲浪,響亮的驚人。
做為史上最年輕的古祖,白王不止是打破了各種紀錄,更是一種象徵,如同神話般,成為了當下年輕男女心中的最接近完美的男人。
唯一讓人可惜的是,白王太專情了,除了少年時期的三位紅顏知己,至今不曾聽說有誰能入白王的眼。
中央天地徹底沸騰,聲浪一波接着一波,每一次有王現身,都能迎來一波高潮,到了最後,那世界樹周圍竟然屹立了足足三十餘尊古祖,顯化在天地間,讓中央天地的聲浪迎來了一個巔峰,像是無數火山噴發。
那挺拔的身姿,各個睥睨寰宇的眸光,看的所有人都激動的難以自持,頭顱直冒煙,很多人一生都沒見過這麼多古祖。
什麼是偶像,什麼是天團,在眾生的心中,古祖即信仰。
看着那黑壓壓一望無邊無際的生靈海洋,白夜伸手壓了壓,讓那聲潮迅速平息了下來,所有人都在定目看着,有期待,也有激動,仰望着那道立在諸王中心的白衣身影。
「大界已開,外界一年,內部一萬,各族可選十入進入,屆時可走本王之道,亦可走各位前輩之路,一百萬年為一期,初期、鼎盛期、末法期,三期一輪迴,輪迴結束前,活着的人需成不朽。」
「不朽?」
白夜一語,讓整個中央天地的所有生靈都呆住了,震驚的無以復加,三百萬年,外界也就三百年,算不上什麼,但時空大界最危險的並不是人,而是那末法時代,一旦末法開啟,成不了不朽,哪怕再驚艷,也會死在那方大界中。
「三百萬年……我們行不行啊……」有至尊喃喃,並不是很自信,在他們的時代里,活了一個紀元的至尊都有,有些人卡在遁一都能卡百萬年,不止是他們,仙域的人也一樣,也就白王的出世,才真正顛覆了修行路,讓很多老人忍不住想撞牆。
「也就是說,進入時空大界,必須要抱着不成則死的心態,沒有僥倖,沒有特殊照顧,要麼不朽,要麼成為時空中的灰盡。」
但,他們怕嗎,白王花了二十多年,他們不奢求三十年內成為不朽,沒人認為自己可以與白王相比,但他們從不缺少鬥志。
「白王,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願意一試!」有人大吼,聲震天地。
那是一道金髮男子,很年輕,一頭金色的長髮披散在到腰際,散發着瑩光,背負着一對金色的羽翼,立在眾生之前,有一種說不出的俊美、飄渺,神聖的堪比仙王。
「鶴……祖……」
眾生驚呆了,很多人都在張大着嘴巴,傳言中,鶴祖跟着蒲魔古祖和白王在界海中獲得了大造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根據鶴族子弟的說法,鶴祖隨時都可以進入王境,成為古祖!
「應該是為了三十位王的道吧……」有不朽低語,時間對他們而言倒是其次,真正重要的是王道。
「不是……鶴祖都這麼強大了,還用這麼拼嗎,讓我們怎麼活……」
鶴無雙:「……」
我強嗎,我要是夠強,我還用這麼拼?!
「三個月後開啟,屆時悟道樹會存放於世界中央,茶葉你們可自行奪取。」
浩大的聲音落下,讓天地間的生靈又是一震,悟道樹是什麼?那是修行界的作弊器,有了它,修為想不增長都難。
同時,那也是一條捷徑,若足夠幸運,可借悟道樹一朝頓悟,走上不朽路。
「不愧是白王……」
很多人喃喃,默默將這種恩賜記在心裏,外加三十多位王的道,這是何等的大手筆,更不用說那方世界內肯定還有諸多資源、古經等,功德無量啊。
……
「帝路真的需要創道?」
當天晚上,在悟道樹下,一群王靜靜盤坐,有無殤、安瀾、俞陀九人組,也有老魔和昆諦,這裏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他們對白夜多少有些了解,對方當時登臨極巔後,絕對察覺到了什麼。
「創道成帝最為穩定,成功的幾率更高,我和師尊還有爺爺研究過一段時間,像我的種子道,師尊的萬靈道,走到極致都有機會成帝。」白夜平靜道。
「真的能成?!」昆諦眸光一閃,心中一瞬間掀起了滔天大浪,這種消息太驚人,若是創道可以,他們完全可以聯手先創,進行嘗試。
於是,昆諦看向了無殤。
「一種花開,萬法皆消,一道初成,萬道皆融。」無殤十分平靜,靜的讓諸王頭皮一麻,無它,這位太澹定了,仿佛胸有成竹,已經找到了成帝的方向。
自為王,誰的天資又會真的差,無殤的傲是內斂的,話不多,平時也不發表意見,近些年來一直在研究白夜和蛄祖的道,不急不燥,不像安瀾的鋒芒畢露,也不像老魔那般囂張,更沒有放棄自己的道,而是把法力免疫當成核心,在孕育着什麼。
「道兄,你這穩的讓我們有點害怕啊……」俞陀輕語,他總覺得,無殤哪天真有可能不知不覺就成帝了。
「唰唰唰!」
一瞬間,一群人的目光都詭異了起來,那眸光讓無殤都忍不住乾咳一聲,昆諦更是在抽動臉皮,砸吧着乾巴巴的嘴唇,頗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真的可以?」
無殤緩緩點頭,「白道友曾說過,一種開百花,花開結萬果,大道無窮,道果無窮,此條路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寬闊,時空可逆古今,槍可穿古今,法可消融萬道。
世間有萬法,因此誕生了我,免法,就像是仙與我們黑暗,又如生死,天然的克制在任何地方都存在,此道我從末放棄,故此走到了現在,以後我亦不會放棄,待日後花開結果,我就是此道之祖,亦是道祖!」
平靜的一句話,自信而從容,像是一道閃電,噼在諸王心中,哪怕是老魔都瞪大了眼,虧的這是自己人。
「也就是說,你們三個全都看到了方向?!」昆諦老臉再次抽動,就連他的寶貝徒弟回來時都和他說過,不想成普王,要一躍絕頂!
普王怎麼了,是我昆諦跟不上時代了,還是後輩們都太好高騖遠?
老實進步不好嗎,怎麼一個個的都想逆天?
但,自從這白小輩出現後,好像時代就開始變了。
「這是一個戰力大暴走的時代,每個人都有機會,我有預感,未來或許會超乎我們的想像,也或許,帝都並不算什麼,以後我和師尊先去界海,找黑暗之謎,之後會進輪迴路,如果可以,我們再回來帶你們一同前往,將其打下來,化成我們自己的疆土!」
「這是自然的,什麼輪迴,什麼黑手,我們才是!」老魔開口附和,讓一群王感覺眼神都快不夠用了。
這些消息都太驚人,打輪迴?世上有輪迴嗎?
就像昆諦,他感覺自己那不朽之王級別的腦袋多少都有些不夠用,這些後輩總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別急,打輪迴比打仙域有成就多了,征戰那種古地,又怎麼能少的了我安瀾!」
「還請前輩到時候再辛苦一段時間,等我們為我界開疆拓土。」吞天王大笑,不成帝就不能征戰了嗎,總不能王還有當小兵的一天吧。
「守,我守,我守你個腿,再守下去,老夫喝西北風嗎!」昆諦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瞬間跳腳了,一個個的,都比他知道的多也就算了,進行的還比我快,你們有把我當個前輩?
「還有赤王,天天就知道曬,那個蠢貨,齊虞打東門時,他在曬,我被養雞的打,他還在曬,讓他出來論道,他只是翻了個身,這是人幹的事?」說到這裏,昆諦仿佛把心中的所有怨氣都一股腦的宣洩了出來。
「早晚曬死他個龜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