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天蒙蒙亮,寧復就被外面市井的喧囂聲吵醒。詞字閣http://m.cizige.com
睡意全無,他索性穿上衣服,推開房門來到外面。
外面是一個狹窄凌亂的小院子。
院牆外沒有高樓大廈,只能看到一座座望火樓聳立在汴梁城中。
飛檐斗拱在清晨的薄霧之下若隱或現,看起來有些不太真實。
寧復輕嘆一聲,依然有點無法接受自己穿越到北宋的事實。
更沒想到自己還成了一個反賊,天生的!
……
幾天之前,剛穿越的寧復坐在床前。
躺在床上的乾瘦老頭緊緊的握住寧復的雙手道:「兒啊,為父告訴你一個秘密,咱們不是普通人家,我的祖父,也就是你的曾祖父,乃是周世宗——睿武孝文皇帝的第五皇子!」
「周世宗柴榮?」
寧復一臉懵逼的問道。
「混賬!不許直呼你高祖名諱!」
乾瘦老頭怒目圓睜,但緊接着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繼續道:
「當年趙匡胤這個亂臣賊子篡位,你曾祖在幾個親衛的保護下,避禍逃往河北,改姓為寧,矢志復國,奪回我大周的江山社稷,可惜他奔波了一輩子,還是沒能達成心愿!」
老頭說到最後,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所以為父給你取名為復,字承志,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承襲你曾祖的遺志,復國成功!」
「這名字……」
寧復一臉無語,他想到有一位與他同名不同姓的表哥,最後這個傢伙復國不成,瘋了!
「父親,既然咱們要復國,總得有錢有糧,還有不少手下吧?」
寧復忽然眼睛一亮問題。
「當然!當年你曾祖和祖父四處奔走,聯絡了不少忠於我大周的舊臣,積累下萬貫家財,更有不少忠心於我寧家的手下!」
老頭說到這裏十分興奮。
寧復更是喜形於色,這輩子總算可以做個富n代了!
但隨即老頭臉色黯然的道,「可惜後來我急於起兵,一場大戰之下,手下被官兵屠戮一空,家產也沒了,只好孤身一人逃到汴梁城中,希望有機會可以刺殺狗皇帝,以解胸中這口惡氣。」
寧復臉色一垮,自己這開局,可比那位表哥差太遠了,人家至少還有個國色天香的小表妹呢。
「這麼說咱們現在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那還造什麼反?」
寧復灰心喪氣的道。
「復兒你萬不可如此想,咱們父子齊心,其利斷金,只要我寧家還有一人,定可傾覆這偽宋的江山!」
老頭說到最後時,渾濁的老眼一下子變得銳利無比。
寧復都不敢和他對視。
然而就在當天晚上,這位心可斷金的老頭就撒手而去了。
……
「反宋復周?缺乏啟動獎金啊!」
寧復嘆了口氣,打量了一下身處的這個院子。
老頭一走了之,為了給他辦喪事,家裏的錢也花乾淨了。
「這個院子好像還挺值錢,就是不知道房東願不願意支持我的造反大業?」
寧復說完認真的考慮了一下。
最終覺得房東可能會第一個把自己綁了見官。
「復個毛國,還是想想該怎麼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活下去吧?」
寧復再次自語道。
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寧復,復國什麼的,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意義。
租的這個院子不大。
後面是兩間正房,之前寧復與父親一人一間。
中間是個小院子。
前面是個小麵館。
以前寧父在世時,就靠着開麵館為生。
寧復邁步來到前面的麵館。
麵館很小,只容得下六張桌子。
後廚更小,只能容得下一人,連轉身都要小心不要碰到鍋碗瓢盆。
打開麵館的大門,喧囂聲撲面而來。
開茶棚的嚴老頭。
做炊餅的王嬸。
賣雜貨的魯大哥。
以及街上的跑腿的、挑炭郎、力夫等等。
這些人組成了一幅熱鬧繁華的古代市井圖,活生生的展現在寧復的面前。
現在是元祐八年,那位號稱「女中堯舜」的高太后剛剛去世。
年少的皇帝趙煦親政。
也就是歷史上那位短命的宋哲宗,正在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幹一場。
也正是在從這一年開始,之前被貶謫的新黨將陸續歸來。
對呂大防、劉摯、蘇軾兄弟等一幫舊党進行反攻倒算。
甚至連早就
去世的司馬光、呂公著也不肯放過,從而將新舊黨爭推向一個史無前例的新高潮。
「小乙起來了,快來吃飯!」
正在這時,隔壁正在揉面的王嬸見到寧復也立刻招呼道。
王嬸是寧復的鄰居,平時以賣炊餅為生,也就是後世的饅頭。
寧父去世,也多虧了王嬸幫着寧復張羅喪事,甚至連他的一日兩餐都到王嬸家裏吃的。
「來了!」
寧復答應一聲走了過去。
現在他只是個小市民,什麼新舊黨爭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嬸子,虎頭這麼早就去戲班了?」
寧復走進炊餅店問道。
虎頭是王嬸的兒子,長的高大魁梧,只比寧復小半歲。
兩人從小一起玩到大,今年才剛在戲班謀了個打雜的活計。
「這不馬上要過年了嗎,戲班裏事多,虎頭天沒亮就去戲班幫忙了。」
王嬸一邊揉面一邊道。
她身材粗壯,不輸於男子,否則也生不出虎頭那麼魁梧的兒子。
寧復打開籠屜,裏面放着一碗小米粥,兩個大饅頭和一碟鹹菜。
現在是冬天,一般人家也只能靠鹹菜下飯。
寧復吃着早飯,腦子又開始不受控制的亂想起來。
新舊黨爭和他無關,趙煦雖然是個有作為的皇帝。
無奈趙煦太過短命,幾年後就會去世。
到時那位大名鼎鼎的宋徽宗趙佶就會上位。
算了算時間,距離靖康之恥差不多還有三十年。
寧復今年十五歲,到靖康元年才四十多歲。
如果寧復現在就娶妻生子,並且老婆孩子給力的話,到時說不定孫子孫女都一大堆了。
日後金人殺來,他們一大家子想逃都沒辦法逃。
「真是倒霉,怎麼偏偏穿越到這個時代?」
寧復懊惱的低聲自語。
可惜沒人可以回答他。
寧復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感覺自己眼下似乎有兩條路。
第一提前跑到南方躲避,南宋雖然不爭氣,但也苟了一百多年。
當然他還有第二條路……
正在這時,一個粗魯的聲音打斷了寧復的思考道:「喲呵,小乙你在這吃飯呢,昨天我和你商量的事情,你想的怎麼樣了?」
寧復抬頭,只見店門口站着一個黑胖的中年人,衣服上滿是油膩。
這人渾名「劉筋道」,在街對面開了一家劉記麵館。
同行是冤家。
劉筋道和寧家父子的關係並不好。
現在寧父去世,劉筋道卻看中了機會,一心的想吞併寧家的麵館。
昨天他找寧復商量,想用一貫錢買下麵館里的全部家當。
麵館雖然是租的,但麵館里的鍋碗瓢盆和桌椅卻都是寧復的。
沒等寧復開口,王嬸就氣呼呼的搶先道:「劉筋道你不要欺負小乙年輕,麵館的家當最少也值個五六貫,你只出一貫錢簡直就是做夢!」
「王娘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麵館里的家當要是全新的,別說五六貫了,十貫我都給,可那些家當用了這麼多年,都是又破又舊,我給一貫已經是看在多年街坊的情分上了!」
劉筋道振振有詞道。
「呸,狗屁的情分,你就是想佔小乙的便宜!」
王嬸氣的罵道。
麵館里的家當,哪怕再黑的牙人,也不可能開出一貫這種低價。
劉筋道就是看準了寧復的麵館租約到期,想要趁人之危撿便宜。
相比之下,寧復卻沒有生氣。
只見他呵呵一笑道:「多謝劉叔的好意,不過麵館的家當我是不打算賣的,因為我打算今天就開張,把麵館繼續經營下去!」
沒想到寧復的話音剛落,王嬸就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小乙你沒說胡話吧?」
「你還會做飯?」
劉筋道更是一臉嘲諷。
不怪王嬸和劉筋道有這樣的反應,因為寧復從小就被送去讀書。
估計寧父也知道,身為一個預備役反賊,絕不能是個文盲。
這些年寧復其實一直在外讀書,平時都很少回來,更別說經營麵館了。
「會不會做飯,下午就知道了!」
寧復再次一笑,並不打算多做解釋。
「好啊,那我到時可要嘗嘗你的手藝!」
劉筋道嗤笑一聲:「不過小乙你不要忘了,你家的租約就在年底,現在距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到時拿不出租金,可不要怪房東把你趕出去!」
「租金的事不勞劉叔操
心!」
寧復淡定一笑,說完繼續低頭吃飯。
劉筋道自討沒趣,只得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小乙,租金的事你別擔心,我手裏還有些積蓄,到時咱們再給房東說些好話,應該能緩上一段時間!」
王嬸這時再次道,顯然她也不相信寧復能在一個月能湊夠租金。
「嬸子您放心吧,租金的事我來解決!」
寧復卻再次笑道:「對了,您和虎頭下午也別做飯了,都到我店裏來吃飯!」
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