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東施效顰般『富麗堂皇』的大廳內,郝搖旗逮着個機會,偷偷摸摸的對徐長青使了個眼色。
徐長青不由一笑,對他點了點頭。
郝搖旗登時精神大振,走路的步子都有點六親不認了,活脫脫像是只大螃蟹,扯着嗓子便是咋咋呼呼。
將廳內原本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可當廳內眾人看見來人是郝搖旗,竟沒人敢生事,都是縮起來。
儼然,郝搖旗『發大財』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這裏。
看着郝搖旗和周圍眾人這模樣,徐長青嘴角邊的笑意也不由更甚。
真要論起『好用』來,有點呆板的劉希堯,還真不如郝搖旗這種充滿着農民式狡詐的老油條好用。
跟郝搖旗搭檔,徐長青甚至都不用眼色,郝搖旗便是能提前拍到徐長青的馬屁了。
當然,他這種人好用的同時,也是有點飄的,就有點像是『亮劍』中男主的性格一樣。
機靈着,狡詐着,絕非是凡人,卻也很難真正擔當太大的責任。
而劉希堯雖是略有呆板,但是在大場面的時候,卻往往更容易讓人信任。
這般想着,徐長青也有些自得。
這麼多年的真金火煉,他的觀人之術,用人之道,已經是越發的純熟,乃至是爐火純青!
……
郝搖旗既然發了大財,肯定不可能在大廳里吃飯,但也不能全部去後面的小樓雅間。
畢竟,主僕有別。
這種等級差還是要拉出來的。
郝搖旗的精明,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用徐長青多廢話,他很快便是留下了十幾個人,把一切都安排好。
徐長青等人則是出了大廳的花園,一路來到了後面,包下了一個小樓。
小樓這邊,已經有幾十個花枝招展的姑娘都已經準備就緒,看到徐長青一行人過來,登時便是鶯聲燕語、香氣繚繞的迎上來。
「哈哈,小娘子們,有沒有想爺我啊。」
郝搖旗哈哈大笑,肆意的一手摟住一個姑娘,隨意的在她們的腰身上揉捏着,便是率先進了門。
劉希堯看着郝搖旗這模樣,又偷偷看向淡定的徐長青,心裏忽然有些說不出的感慨。
若是他再不努力,怕是連郝搖旗也趕不上了,趕忙是長舒一口氣,收拾起精神。
徐長青此時是郝搖旗『副將』的身份,自然不會做主坐,而且郝搖旗怕徐長青噁心這種環境,特意給徐長青安排了兩個窈窕的清官人。
只是,這翠煙閣的姑娘雖是不錯,畢竟有許多都是當年從京裏帶出來、大戶人家的丫鬟乃至是小姐,可徐長青儼然是這個行業的泰斗般人物,又豈能看上這些青澀的小嫩妞兒。
不過,已經到了這裏,徐長青肯定也不會端着,很快便是與兩個小丫頭聊起來,不時把她們逗得俏臉通紅。
酒菜很快上來,酒氣蔓延之間,小樓內的氣氛也開始活絡起來。
但不只是女人是演員,真正的好演員,還是男人。
這幫男人能呆在徐長青身邊,那必定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好手中的好手,看着是略有淫靡,實則,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靡靡中,很快便是到了酉時末,臨近晚上七點鐘左右,郝搖旗趁着上廁所的工夫,給徐長青一個眼色請示。
徐長青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懷表,慢斯條理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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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正巧這時老鴇子過來敬酒,可她們一行人剛進門,笑容都還沒來的及綻放開來,郝搖旗便是狗一般翻了臉,直接將一個瓷酒壺拍在了桌子上。
他多大的力道?蠻牛一樣,瓷酒壺登時便是碎裂一片,驚起周圍一眾姑娘們的尖叫聲。
「郝爺,這,這是咋了喲……」
老鴇子哪想到會面對這種局面?趕忙是急急迎過來。
「咋了?」
「劉月娘啊,劉月娘,你是看不起你郝爺是不是?跟老子說的好姑娘呢?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郝搖旗惡狗一般鎖定老鴇子劉月娘。
「這個……」
劉月娘面上雖是為難,但心底里已經放鬆下來,原來是這破事,不是真出了什麼事便好,忙陪笑道:「郝爺,瞧您說的,好姑娘早就跟您準備好了,這不是還沒到時辰嘛。等您和諸位爺喝完了酒,奴婢保證好姑娘都在床上等着您和諸位爺。」
「呸!」
郝搖旗惡狗般不買賬,獰笑着看着劉月娘,「臭婊.子,忽悠誰呢?嫌棄你郝爺我沒錢是不是?啊!」
「刷啦!」
郝搖旗登時便派出十幾張銀票擺在了桌子上,皆是五十一百兩的,差不多都夠千兩級別了,狗一般叫囂道:「臭婊.子,聽好了,爺我今天要小瑾鈴那騷.貨!你少給老子墨跡,現在,現在便人給老子帶過來!」
「小,小瑾鈴……」
劉月娘登時被嚇了一大跳。
這小瑾鈴正是那位宋家管事宋五的相好。
因為有宋五這實權人物罩着,小瑾鈴在這翠煙閣里,別說劉月娘這老鴇子了,便是幕後的東主們,都得給她不少面子。
因為一直有傳聞言,這宋五是宋獻策的私生子,那可是皇親國戚般的人物啊。
誰沒事敢輕易得罪他?
「郝爺,小瑾鈴她,她,她……」
劉月娘急急就要解釋,郝搖旗卻直接『嘩啦』掀翻了桌子,指着劉月娘的臉便是大罵:「艹你娘的臭婊.子,還是看不起你郝爺,看不起你郝爺的弟兄們是不是?你郝爺我現在給你一盞茶,你若是不把小瑾鈴那小騷.貨給爺們們帶過來,爺們們今天就把你這婊.子窩砸成肉醬!」
「沒錯!」
「劉大姐,瞧不起兄弟們是不?若沒有兄弟們,你們他娘的早就讓韃子抓去當奴才了,還能在這裏瀟灑?」
徐長青當即也扯着嗓子跟着郝搖旗後面助威。
別說,郝搖旗這廝雖是狗一樣,簡直就是條狗,但是,用來砸場子,還真是讓人愜意。
便是徐長青都被他帶起了情緒。
「艹你娘的,瞧不起兄弟們啊,刷啦!」
見徐長青都開口跟上來,眾人都是興奮起來,秦東旭當即便是抽刀直接劈斷了一張桌子,登時又是引起一陣女人驚叫。
這時的姑娘們,哪還敢陪酒?早已經能躲多遠躲多遠。
「郝爺,諸位爺,別衝動,別衝動啊,先把刀放下,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饒是劉月娘也算是見慣了大風浪之人,可眼前直接敢在這翠煙閣動刀的,還是這麼多人一起動刀般,她都是沒有見識過,臉上厚厚的脂粉都開始掉落,急急想穩住眾人的情緒。
徐長青大笑:「姓劉的,咱也不為難你,把小瑾鈴帶過來,這事兒就過去了,不會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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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銀子!但是,人若不來,便是看不起咱們兄弟們,這事兒沒完!鬧到皇爺面前你爺我也不虛!」
郝搖旗等人當即也叫的更歡。
本就是來砸場子的,自是怎麼肆意怎麼來了。
「這……」
劉月娘腿都有些被嚇軟了,忙道:「郝爺,諸位爺,這樣,奴婢,奴婢做主了,私自送你們一壇海城老窖,這事兒,咱們就先過去了,成不成?」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迎接劉月娘的卻是一陣肆意大笑。
別說王喜等模範軍的親兵們了,便是劉希堯等人也止不住的古怪。
這他娘的不是『假李鬼碰到了真李逵』嗎。
海城老窖的鼻祖徐長青便在這裏,這老鴇子還想拿一壇酒來了事?
郝搖旗大罵道:「姓劉的,你還有半盞茶,半盞茶人不到,你儘管試着!」
「奴家,奴家……」
劉月娘實在不知道說啥好了,只能是委屈的抹着淚快步跑出去。
郝搖旗登時嘿嘿笑着看向了徐長青。
徐長青見姑娘們都已經跑遠,沒了影,不由笑道:「老郝,如何?」
郝搖旗嘿嘿賤笑:「爺,爺,您真是威武啊。我老郝這輩子都沒這麼舒暢過啊。不過,這事情,若真鬧大了,咱們會不會……」
徐長青一笑:「無妨。你直管鬧你的,出了什麼事,有爺我來兜着!」
「……」
便是狗一般的郝搖旗都是一陣沉默。
這位爺,太牛匹啊!
但徐長青雖是這麼說,可郝搖旗也不敢真把事情直接鬧到李自成面前,大呼小叫之間,還是留了不少分寸的。
……
這邊的動靜太大了,關鍵郝搖旗的名頭已經傳開來,都知道他發了大財,馬上也有不少人過來看熱鬧。
歡場客,怎會放過這等看熱鬧的好機會?
「怎麼回事?」
「聽說,有人想找我宋某人的晦氣,不給我宋某人面子!」
劉月娘一趟趟來來回回間,急的都快要跳河了,可就在她快要繃不住的時候,十幾人快步朝這邊而來。
為首一人,一身金貴的綢袍,個子不高,氣勢卻是頗為傲然,陰冷着嗓子便是大呼了幾句。
周圍看客們登時一陣安靜,旋即便又止不住的躁動。
這是正主來了啊。
「喲。這不是宋五爺,哪陣仙風把您給吹過來了?怎麼着?這興師動眾的,是看不起兄弟們還是咋的?」
郝搖旗當即便大步朝着宋五頂過去。
事情已經要進入節奏,他此時豈能不好好表現?
宋五爺陰冷的掃視郝搖旗,又掃視徐長青眾人,最後又把目光匯聚到郝搖旗身上,不由冷笑:「我當是誰呢。原來,你郝搖旗你這個土鱉三啊。怎麼着,你不知道,小瑾鈴是我宋五的人?」
「呵。」
郝搖旗冷笑,「是你的人又怎樣?你是為她贖身了還是咋的?不還是婊.子一個嗎?既然是婊.子,你郝爺我有銀子,又怎睡不得?」
「你!!!」
宋五的臉色登時便是陰沉下來,死死的鎖定郝搖旗。
片刻,他忽然止不住的冷笑:「姓郝的,合着,你今天是擺明了要找你五爺我的麻煩啊!怎麼着,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