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馬大明 第922章 清軍的秘密武器

    埔里堅持了接近一天的時間，在付出了上百條人命的代價後，終於是頂不住了，在次日凌晨被清軍攻破。

    這就導致朴恩熙部在山谷營里的大門被清軍打開了，整個山谷內隨之一片人心惶惶。

    朴恩熙此時有模範軍主力助陣，自是不太慌的，正好利用此時這個機會，再去除一部分隊伍里的雜質。

    反正現在戰鬥的指揮權已經完全交到徐長青手上，朴恩熙也樂得做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鬟。

    埔里之戰後半程徐長青沒看，前半程徐長青卻是瞄了一眼，主要是為了查看地形。

    埔里是個建立在兩座小山半山腰上的小村子，地形頗為險要，縱深也很充裕，但實際防守力量並不多，也就三四百人，還多半都是雜役兵。

    如果放在尋常地區，像是這樣的村子，別說清軍上千人圍攻、其中還有不少真滿洲了，可能十幾騎、二十騎就能把這種村子夷為平地。

    但就是這樣的村子，此時真滿洲上千人圍攻，還是花費了半天一夜！

    也可想而知地形對戰事的影響有多大。

    清軍攻克埔里後，距離朴恩熙部山谷只有不足二十里路程，若是沒有山勢阻隔，絕對是瞬息便可至。

    不過清軍顯然是漲了記性，並沒有貿然。

    突破埔里村後，他們並沒有着急往前突進，而是很穩固的原地休整，並且開始在周圍的一些平緩處，修建一些小型據點。

    至於後面的主力，更是拉開了怕至少得十幾二十里的距離。

    而這等距離，便是模範軍兒郎們的機動性，也着實不好下手。

    地形太複雜了。

    小隊人馬，十幾號、幾十號人穿插到他們後面不難，主力想要過去卻絕不可能。

    他們這樣分散開來，模範軍想用熱氣球偷襲也不可能，便有點尬住了。

    多鐸顯然也是在防備着模範軍一手。

    ……

    在埔里休整了一天，清軍先頭終於有了動作，繼續往前推進。

    徐長青得到消息後很快便來到了一座很高的山頭上查看具體情況。

    站在這邊，拿着望遠鏡遠遠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許多花花綠綠的身影，正警惕的蹣跚在山間，騾馬很多，都背着大小筐子。

    多鐸為了此次攻勢，儼然是下了不少本錢。

    只可惜，他們還是有點太嫩了。

    此時山中的一萬多模範軍兒郎，早已經全部換裝了雪白的雪衣，這種狀態，在雪衣的掩護下，人到近前都不一定能發現，別說是遠距離了。

    包括此時過來跟徐長青一起查看情況的張寶珠和朴恩熙也全都換上了雪衣，在這種雪白的映襯下，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但清軍這種謹慎卻讓人很難受。

    這先頭的千把號人明顯是過來『趟雷』的。

    這邊稍有波動，後面便能迅速做出反應，不論是進是退，都有充裕的餘地。

    這種狀態，想要真正痛擊這幫真滿洲，讓多鐸心疼，乃至是打多鐸的主意，除非是徐長青能把這片山林全部引燃。

    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秋後時節說不定還有一些機會。

    「長青，韃子這麼謹慎，事情不好辦呢。這還真是有得必有失……」

    張寶珠蹙着柳眉，低低出聲道。

    徐長青笑了笑，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之前沒有痛擊鰲拜，現在說不定就不會這麼麻煩。

    但這世間便是這個模樣，變故太多，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便是大羅神仙也做不到。

    「寶珠，別着急，現在才將將開始呢。這種時候，咱們比的就是耐性，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

    徐長青拍了拍她的纖腰，讓她安心。

    張寶珠也柔順起來，蹙着柳眉仔細思慮。

    朴恩熙道：「爺，要不要，我派些女人去引誘他們上鈎？有女人他們的動作應該會快不少……」

    徐長青想了一會兒，卻搖了搖頭：「不急！恩熙，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下面那個山門，一定給爺我守死了！」

    「噯，是……」

    ……

    清軍的謹慎，拖到了次日上午，他們才逼近朴恩熙部在山間的山門位置。

    這也是藉助兩座小山交界處人工構架起來。

    只不過比之埔里的建築還要更簡陋。

    埔里究竟是個村子，一直有人居住，有不少房子屋子，這山門位置卻皆是土工事，木屋都是沒幾座。

    清軍有攻克埔里的經驗，當天下午便開始了試探性的進攻。

    多鐸等人不多時也來到了後方不遠觀戰，他們甚至還運進山來不少的投石車。

    多鐸此時早已經比猴子還精，並沒有打他的王旗，身邊的護衛也不多，而且為了隱蔽，他和羅洛宏兄弟、鰲拜等主將，身上都是圍了雪白的裘皮，跟雪衣的效果也差不多，便是望遠鏡都不一定能看到。

    戰鬥很快開始，最先衝上來填土的儼然是幾百高麗奴才。

    朴恩熙部在山門前挖了一道頗深的溝壑，這自是出自模範軍的教學，不過，為了麻痹清軍，這溝壑並不是模範軍的手法，基本完全根據地形來的，怎麼省力氣怎麼來。

    填土的雖都是高麗奴才，但朴恩熙部的高麗士兵打起這些同胞來卻是沒有什麼心理壓力，很快，『砰砰砰』的鳥銃嘀鳴便是響徹山間，引起一聲聲哀呼慘嚎，血腥氣和硝煙味道也很快隨之瀰漫開來。

    在付出了百多號高麗奴才的性命之後，壕溝基本被填的差不多了，在幾個鑲白旗和兩紅旗的真滿洲白甲帶領下，百多號蒙古人、披甲人迅速開始往前頂，護着他們背後的漢軍旗鳥銃兵。

    等雙方都進入射程距離，戰事迅速變的激烈起來，『砰砰砰』的互射，直驚的山中許多野獸都雞飛狗跳。

    羅洛宏這時咬牙道：「聽這些高麗尼堪的鳥銃聲，必是出自模範軍無疑！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啊！」

    鰲拜道：「豫親王，徐長青這狗雜碎太鬼精，奴才怕咱們這麼慢，怕是會給他可乘之機啊。不若，加快些速度，趕緊先把這什麼朴仙姑拿下了，免得夜長夢多。」

    多鐸此時的心情明顯不錯，成竹在胸般，淡淡的笑了笑道：「鰲拜，我知道你這狗奴才心裏不痛快，但這才到哪兒？不要着急。爺我給你留着機會呢。本王現在就是要把模範軍的主力勾過來！」

    「這……」

    鰲拜登時看向多鐸。

    羅洛歡不想瞞着鰲拜，忙看向多鐸。

    多鐸也樂意把這個人情送給羅洛歡，點了點頭。

    羅洛歡忙笑着對鰲拜低低耳語一陣。

    「什麼？」

    鰲拜登時大驚，整個人都激動的不知所措，忙看向多鐸，聲音都顫抖着：「豫親王，這，這是真的嗎？我大清，我大清現在也有這等利器了嗎？」

    多鐸笑道：「那是自然。真以為我大清這些年都是白混的嗎。鰲拜，你現在還着急嗎？」

    鰲拜直接激動的捶胸頓足，旋即拼命對多鐸磕頭：「豫親王，奴才不急了，奴才不急了。奴才一切唯豫親王您馬首是瞻……」

    ……

    打了半天沒打下這山門，隨着夜幕降臨，清軍無比果決的退後，山門方向頓時傳來了高麗人的歡呼。

    那座最高的山頭上，徐長青的眉頭卻是皺的更緊。

    這不符合

    大清國的性子啊。

    更不符合多鐸的性子！

    多鐸什麼時候這麼慫了？

    還是說，多鐸這龜兒子的在等着什麼？

    或許是心有靈犀，張寶珠這時也蹙眉道：「長青，你說，是不是，是不是咱們模範軍沒出動，這些韃子心裏不踏實，不敢亂來，故意這樣拖着啊……」

    徐長青腦海中陡然划過一道閃電，用力的拍了拍腦門子，失笑道：「恐怕八.九不離十！」

    說着，徐長青用力抱了抱張寶珠：「寶珠，你這次怕是立大功了！走，咱們先回去！」

    「噯？」

    饒是早已經習慣了徐長青的風風火火，可看到徐長青此時這麼激動，張寶珠的俏臉還是忍不住紅了。

    等徐長青已經走出幾十步之外，她這才回神來，忙是快步跟上。

    如果，這次真的是因為她，給徐長青帶來切實的幫助……那，她不知道要有多開心。

    ……

    當夜，徐長青便是往山門方向調去了三百多模範軍兒郎。

    他們並沒有穿雪衣，而是模範軍原有的鴛鴦戰襖外又套了一層獸皮馬甲，並且都戴上了獸皮套袖，八棱鐵帽也都做了休整，就是為了遮蔽特徵。

    一大早，戰事重新開始。

    模範軍兒郎的加入，使得山門這種險要地形的火力水平一下子便不在一個等級上了。

    『砰砰砰』的鳥銃轟鳴中，很快便是有大量的蒙古人和披甲人奴才中招，哀呼慘嚎的倒在了地上。

    那些漢軍旗鳥銃兵的射術水平也明顯比之模範軍有差距，不多時便是被壓制，很快便頭都抬不起來。

    山門中高麗人登時止不住的歡呼。

    他們這時終於明白，他們跟傳說中的模範軍，差距到底有多大。

    並不是他們的教官誇張，而是模範軍真的就是這麼強！

    哪怕此時隨便拉出一個模範軍鳥銃兵兒郎來，在他們高麗人中，都會是一等一的神射手。

    模範軍的兒郎們有這些高麗人討着巧捧哏，心情自也都是不錯。

    某種程度上來算，這也是模範軍第一次有着『僕從軍』，大家還都在適應。

    只是這些高麗人不知道的是，模範軍兒郎們能有這等射術，那都是無數次的射擊訓練打磨出來，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以他們的底子，這輩子估計也沒啥指望了。

    除非是朴恩熙真的坐上了『半邊女王』，半邊高麗徹底淪為模範軍的僕從，他們未來的王，也擁有徐長青的血統，這才會有着一些機會！

    山門這邊的高麗人歡呼雖都是用的高麗語，觀戰的多鐸眾人卻早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羅洛宏早已經是『模範軍通』，咬牙切齒道：「是了，絕不會有錯，豫親王，山門裏一定是有模範軍的人在！或許，他們的大部隊已經進入到了這山里，咱們不用再保留了！」

    鰲拜也興奮道：「是啊，豫親王，今天天色還早，若是能順利攻破這山門，咱們必可長驅直入！到時候，山里這些高麗尼堪和模範軍，一個都別想跑！」

    羅洛歡道：「豫親王，漢人有句老話，叫做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咱們的寶貝數量不多，奴才們也需要實戰來演練，差不多是時候出手了。」

    多鐸緩緩點頭：「本王也這麼想！」

    說着，他冷笑道：「傳令，動手吧！」

    「喳！」

    不多時，清軍背後的天空中，竟然飛起來一片花花綠綠的東西。

    彪呼呼的高麗人還呆萌的以為是神跡的時候，有模範軍的兒郎陡然反應過來，不由驚呼出聲：「不好，這是韃子的熱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