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狠人 第四百三十五章 硬碰硬

    郭致遠確實也沒什麼後招了，莽古爾泰的後金騎兵來得太快，留給他準備的時間太短，就連戰壕因為土凍得太硬了，挖起來很吃力，短時間也挖不出太多，所以他只能行險把戰壕挖在了自新軍騎兵陣前，自己的主陣前只能擺幾排木拒馬，根本擋不住騎兵的衝鋒！

    所以這一次郭致遠只能和莽古爾泰硬碰硬了，自新軍將士們也知道接下的戰鬥將更加艱難，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這個時候後金騎兵已經完成了集結開始向自新軍逼近，這一次他們並沒有馬上向自新軍的陣前發起衝鋒，而是排成整齊的騎兵隊列開始緩步向前推進，白雪照映下後金騎兵鐵甲和手中武器閃耀的寒光，更是讓這大戰前的畫面越發冷冽！恰恰就是這樣的緩步推進，反而讓人感到騎兵沖陣前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也正是莽古爾泰沒有馬上發起衝鋒的原因，這種壓迫式的緩步推進，是非常考驗敵軍的意志的，意志不堅定的部隊很容易在這樣的壓迫下士氣動搖，這樣就給了莽古爾泰可趁之機，在敵軍士氣動搖的臨界點突然發起沖陣，將騎兵沖陣變成一面倒的屠殺！這一招在莽古爾泰跟着努爾哈赤四處征戰這些年幾乎是屢試不爽！

    莽古爾泰這一招確實收到了一定的效果，自新軍將士都被這大戰前一觸即發的壓抑氣氛弄得很是緊張，這畢竟是他們第一次打這種硬碰硬的騎兵對沖戰，所以都忍不住緊張得開始吞口水了，可看到山坡最高處飄揚的郭字認旗，和認旗下始終屹立的郭致遠的身影，他們又鎮定了下來，變得不動如山，再也不被後金騎兵咄咄逼人的氣勢所撼動！

    看到自新軍不動如山，莽古爾泰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再次落空了，自己反而有些心浮氣躁起來，命令全軍開始加速，隨着馬速的提升，後金騎兵的殺氣也越發煊赫起來，有如實質，宛如一條巨龍捲起漫天風雪呼嘯而來！

    不過這有如實質的殺氣到了不動如山的自新軍陣列前仿佛就像巨浪拍到了岩石上，毫無作用，就連風雪都仿佛到了自新軍陣列前就靜止了一般，這一動一靜讓這大戰一觸即發前的畫面顯得異常的詭異，直到郭致遠清亮的號令響起：「開火！」

    隨着郭致遠令下，自新軍手中的燧發槍也響了，頓時硝煙瀰漫，沖在最前面的一排後金騎兵迎面栽倒，令後金騎兵沖陣勢不可擋的氣勢為之一滯！

    莽古爾泰倒也不慌，他和明軍多次交戰，知道如何應付明軍的火槍，一面命令騎兵繼續加速衝鋒，一面命令兩翼的弓箭兵跟上去拋射還擊，不得不說後金的弓箭兵確實厲害，即便是拋射，也是又准又狠又快，箭雨拋灑過來，自新軍舉盾防護都沒來得及，被射倒了一大片，首次出現了大規模傷亡！

    看到這一幕，莽古爾泰得意地笑了，這正是他熟悉的和明軍對戰的節奏，明軍雖然有火槍，但和後金對射從沒有佔到過便宜，因為火槍的威力固然比弓箭大些，但是射速卻要慢得多，如果是這樣互拼消耗，吃虧的肯定是明軍！

    不過莽古爾泰並沒有得意多久，因為自新軍的還擊馬上來了，燧發槍整齊的槍聲再次響起，把沖在最前面的後金騎兵打得人翻馬揚，而且這次自新軍已經適應了後金.弓箭手的射擊節奏，燧發槍齊射之後馬上舉起盾牌，將身體護得嚴嚴實實，所以後金.弓箭手的第二輪拋射沒能取得第一輪拋射那樣良好的戰果，只有零星的幾個自新軍戰士被從盾牌縫隙中穿過來的冷箭射中。

    莽古爾泰怎麼想不通為什麼自新軍的射速能這麼快，他自然不知道自新軍手中的燧發槍和普通明軍的火繩槍不同，是不需要點燃火繩的，自然射速快得多了，不過即便莽古爾泰知道了也沒有別的辦法，騎兵衝鋒一旦開始了就不可能停下來，只能拼消耗，以後金騎兵的速度，衝到自新軍步兵陣列前最多也就三輪齊射的時間，挺過這三輪齊射，那就是後金騎兵發威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兩邊山坡上的自新軍騎兵也動了，「衝鋒號！」分別率領兩翼自新軍騎兵的李國助和謝二虎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齊聲下令，兩名號手吹響嘹亮的號音，自新軍將長長的騎槍放平，齊聲大喊「殺！」，然後就如兩把鋒利的尖刀自上而下直插後金騎兵的兩肋！

    後金兩翼的弓箭手趕緊調整方向，向衝鋒而下的自新軍騎兵放箭，不斷有自新軍騎兵中箭落馬，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自新軍騎兵的衝鋒，他們一邊用綁在手臂上的手盾側擋住面門要害，一邊加速衝鋒！

    站在坡頂的郭致遠也不由自主地踩着馬鐙站起，目不轉睛的看着戰場，這是自新軍騎兵第一次和後金騎兵打對沖戰，也是檢驗自新軍騎兵的關鍵時刻，他眼前全是奔騰的馬首和跳動的紅纓，數千馬蹄帶起的雪泥四處飛揚，奔騰產生的震動連坡頂都能感覺到！

    終於兩軍騎兵如三股洪流對撞在了一起！這種騎兵對撞是沒有任何花俏可言的，密集的陣形讓雙方都無路可退，也沒有絲毫躲避的空間，殺人和被殺只在馬身交錯的一瞬間，這時的個人戰技和騎術已經毫無作用，男人的勇氣在騎兵戰中得到最大的體現！

    論馬戰功夫自然是後金騎兵更強，但是論男人的勇氣自新軍卻是更勝一籌，郭致遠從望遠鏡中就親眼看到有好幾個英勇的自新軍戰士被後金砍中了肩膀，居然沒有倒下，硬生生用肌肉夾住對方的武器，反手將對方擊落馬下！還有的自新軍戰士被對方刺中，武器也被打掉了，可還是拼着最後一口氣，撲到對方的身上，拖着對方一起滾落馬下同歸於盡！

    這個時候兩軍騎兵混戰在一起，所以後金兩翼的弓箭兵也不好放箭了，而後金前鋒的沖陣也因此遲滯下來，莽古爾泰咬了咬牙，下令道：「傳令，讓弓箭手放箭，打開衝鋒通道，讓後面的騎兵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