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能傷害你。」腐爛者臉上依然掛着笑容,他只是拍了拍自己手背,就從自己儲物空間內取出了一道鬼誓符,「但那個道誓很匆促,我逼你立下一個鬼誓,只要你沒有說謊,這鬼誓就傷不了你。」
「如果你說謊,只會自己害了自己,這就與我無關。」
「我明白了。」周凡平靜道:「你是想問我一些事,但又怕我不回答,對嗎?」
兩個腐爛腫脹的人在對峙,這樣的情景很詭異。
腐爛者微微點頭,算是承認了。
「但你有沒有想過,你不能傷害我,我為什麼要立下鬼誓,你還能逼迫我不成?」周凡微微皺眉道。
腐爛者的臉色冰冷下來,「但我手中有這幅畫,我要是毀了這幅畫,你說你會如何?」
「畫在你手中,毀不毀在你。」周凡瞥了一眼那副畫,他不信那幅畫毀了他就回不去,「但你可要想好,說不定這畫毀掉了,我就會死,那你就算違背了誓言。」
腐爛者陰沉着臉,不敢再動手,他忽然面露驚色,「你身體還在腐爛。」
周凡的注意力本來還在腐爛者身上,他聽到腐爛者這樣一說,馬上看向自己的雙臂,發現腐爛依然在蔓延,他的身體依然有肉塊因為腐爛在掉落。
腐爛者臉色大變,「我的身體同樣在腐爛。」
他一直沒有察覺,是因為他早已習慣用真元抵禦這種腐蝕,剛才又忙着對付周凡,才沒有發現。
這詛咒沒有解除,只是他們明明出了白骨祠堂,為什麼會這樣?
「無論怎樣,我都已經逃出了祠堂,這詛咒我肯定有辦法解決。」腐爛者很快平靜下來道:「但你呢?你想不想要丹藥?」
他有真元抵禦腐蝕,就算數年時間都不會死去,又何必太畏懼。
「你想說什麼?」周凡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腐爛者不怕,但他可支撐不了多久。
他沒想到離開了白骨祠堂,這詛咒依然沒有解除。
「我不救你可不算傷害你。」腐爛者把一顆丹藥取了出來,就是上次周凡吃過的丹藥,「你應該知道這丹藥能讓你多活一段時間,我可以給你兩顆,這樣你肯定能支撐到離開我們這個世界。」
「但這不是平白無故給你的,你要付出代價,代價就是自願立下鬼誓,把你的來歷給我說出來。」
周凡沉默了一下道:「我不信你,萬一你又把丹藥奪回去我怎麼辦?」
「你這後輩真是多疑。」腐爛者冷冷一笑,「我立誓絕不會再把給你丹藥奪回去,其實我們之間又沒有仇,為什麼一定要殺你?」
腐爛者很快就立下了誓言。
周凡這才接過鬼誓符立下了鬼誓,他從腐爛者這裏得到了兩顆丹藥,他服用其中一顆,確認腐爛速度減緩,他才鬆了口氣。
「你想知道的,但你還是穩住心神的好。」周凡面露無奈道:「其實這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噩夢,我是通過一個紅藤符枕進入這裏歷練,為的就是……」
周凡無法說謊,因為他猜測要是他敢說謊,就算在夢中,鬼誓符依然能發生作用,畢竟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噩夢,噩夢通常是怎麼兇險怎麼來。
所以他將事情一切都說了出來。
腐爛者那腐爛的臉猙獰起來,他不敢相信道:「你沒有騙我?」
「我要是騙你,誓鬼已經殺死我了。」周凡平靜道,其實他不想說是怕引起什麼未知變數,但現在情況如此,他只能說了出來。
「所以你以為我是噩夢虛構出來的人?」腐爛者面露詭異笑道:「可是這怎麼可能?我記得從小到大的事情,我知道我是誰,你說我只是夢境一個虛構的人,這未免太滑稽了。」
這下輪到周凡微怔,如果腐爛者沒有說謊,那這不是噩夢,而是似他之前的一個猜測,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是怎麼回事?
紅藤符枕確實有磨鍊元神的作用,他上次回去之後就知道了,萬國之皇也說紅藤符枕能引入的是噩夢……
他之前就有這樣的經歷,但為什麼他做的夢有些是真實世界或者說真實存在過的世界?
周凡額頭滲出了汗水,「我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有趣。」腐爛者輕輕摸了摸自己腐爛的下巴道:「我的世界肯定是真實的,你說不定是被那個叫紅藤符枕投放到我生活的世界來,對你來說,算是一場夢,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你的世界叫什麼名字?」
「是一個叫蠻星界的地方。」周凡回答。
「蠻星界?」腐爛者搖頭道:「沒聽過,想來離我們這裏極遠,我們這裏歸屬於途主星界管轄。」
途主星界?
周凡沒有聽過什麼途主星界。
「你是留在這裏還是隨我離開?」腐爛者又開口問:「你是在元神歷練,留在這裏說不定會遇到危險,還不如跟着我,真有事我還能保護你。」
周凡看了一眼白骨祠堂,他承認腐爛者說得有道理,要是腐爛者願意帶着他,那真發生什麼危險,也有腐爛者這個修士在前面頂着。
「你或許對我沒有惡意,但為什麼要幫我?」周凡問。
「這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就當結個善緣。」腐爛者淡淡道:「你要是不願意,那我走了。」
周凡還是同意了下來。
腐爛者只是揮揮手,他就取出了一個飛行寶船。
周凡與腐爛者一起上了寶船,寶船升空飛起迅速飛離。
周凡算是鬆了口氣,這次的噩夢應該沒有問題了,腐爛者給的丹藥足以讓他撐過這次噩夢。
至於腐爛者要帶他去那裏都無所謂,腐爛者可是立過誓的,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都不能傷害他,要不然他肯定得擔心一下腐爛者可能會找個人來殺他。
其實仔細想想,他與腐爛者又沒有仇,腐爛者不必要這樣做。
他沒有問腐爛者的名字,因為他會回到自己的世界,說不定不會有見面的時候了。
「十年了,我記得不遠處有座城市。」腐爛者用手指着前方道。
寶船很快飛到了那座城市。
城市早已沒有活人,只剩下一具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