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神帝 第438章 舊地重遊

    儘管這人有可能自盡唐傲早就料到，不過他仍然覺得惋惜，聖光宗潛伏在暗處，如果能想個辦法摸清楚他們的底細就好了，只可惜跟蹤他們的人死了，除了被動等着聖光宗再派人來之外，他們的線索其實就等於斷了。

    想到此，唐傲嘆了口氣，命人將這蒙面人的屍體拖下去，好好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有用的地方。

    處理完這事，已經天黑了，唐傲和眾人交代幾句，便回營帳練功修習去了。

    翌日一早，瀟湘子果然來尋，唐傲與他有約，便早早起了床等他，二人碰面，隨便收拾了下，便出門去了。

    瀟湘子帶着唐傲一路前行，看目的地竟然似乎是已經傾倒的天劍山。

    唐傲沒有多問，只是跟在瀟湘子身後，二人行了不到一個時辰，果然又來到天劍山腳下，此時山腳下的村子已經成了一座荒村，村民早在兵患到來的時候就逃的一乾二淨，瀟湘子看着眼前的荒涼景象，再看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天劍山，不由得長嘆一聲，感慨道：「短短數日，我天劍山就已經成了這副模樣。」

    天劍山在炸藥的爆炸下，幾乎大半都已經塌陷，原本人工開鑿的石階也盡數被毀，山路上的樹木也都被炸的七零八落，到處都是損毀的殘骸，還有丟棄的武器，瀟湘子駐足良久，終於一咬牙，拉着唐傲登上了天劍山。

    他二人都有修為在身，縱然走懸崖峭壁，也如履平地，如今天劍山的道路雖然崎嶇坎坷，但也難不倒二人。

    二人廢了一柱香的時間，就爬到了頂峰。

    時隔一日舊地重遊，此時的天劍門已經盡數被毀，偌大的朝陽宮被炸成了一大塊殘骸，四散的木屑、磚瓦到處都是，天劍門的遺骸也散落各地，除了死一樣的寂靜外，此地還殘留着戰火的硝煙。

    瀟湘子看得眼眶濕潤道：「唐少俠，老朽山上眾弟子死難極多，你我二人無法為他們收屍，但這裏死了太多人，放着不管他日必將釀成瘟疫，就請唐少俠幫老朽一把，咱們將這些屍骸集中起來，一把火燒了就是。」

    唐傲料定瀟湘子帶他來，不會只做收屍的勾當，但瀟湘子的要求他自然也不會拒絕，點了點頭和瀟湘子一起開始動手，收集了士兵、天劍門弟子等眾多遺骸。

    這場大戰異常慘烈，不少人身首異處，殘肢斷臂斷手斷腳到處都是，收集起來頗費了他們一番功夫。

    二人將所有遺骸收集起來，都堆放到破損的朝陽殿上。

    瀟湘子道：「唐少俠，咱們就一把火燒了這朝陽殿吧，此處已經被毀，留着也是無用，不如當作現成的木料。」

    唐傲點點頭，他也不是囉嗦的人，找些碎木頭等東西集中起來，又找來不少旗幟布條，堆積在一起。

    他將火石點燃，很快大火就吞噬了整個朝陽殿。

    二人為了不讓大火燒山，特意做了些防範措施，由瀟湘子布制結界陣法，唐傲負責找到抗火的材料，堆積在朝陽殿四周，這才放心的看着那場大火，逐漸吞噬整座宮殿。

    瀟湘子看着自己多年的家付之一炬，心中感慨，儘管再想掩蓋自己心中所想，臉上還是不經意間表現出來，整張臉愁雲慘澹，一眼就知心事重重。

    唐傲沒有勸他，這會兒勸沒有任何意義，時間會撫平一切。

    瀟湘子默然良久，終於開口道：「唐少俠，請隨我來。」

    唐傲點頭，跟在瀟湘子身後。

    二人行了一陣，來到後山那座涼亭處，瀟湘子示意唐傲坐下問道：「唐少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麼？」

    唐傲點頭道：「自然記得，那時候晚輩見前輩在洗一個銅……銅球。」

    瀟湘子笑道：「你想說銅疙瘩也無不可，畢竟劍膽的外形鮮有人見過。」

    「劍膽？」唐傲疑惑：「這名字倒是奇怪。」

    瀟湘子呵呵一笑：「這有什麼奇怪的？普天之下萬物皆有靈，人有魂，獸有智，石有心，琴有魄，那劍有膽也沒什麼稀奇古怪的了。」

    唐傲點頭：「前輩所言極是。」

    瀟湘子滿意一笑又道：「在我天劍門中，有一樣至寶喚作太乙生死書你是知道的了。」

    唐傲肯定知道，這場浩劫雖然極有可能是祝成一引來，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太乙生死書。

    瀟湘子見唐傲點頭，又道：「我也曾跟你說過，太乙生死書共分天地乾坤二卷，是不是？」

    唐傲點頭，他聽瀟湘子兜圈子，心中越來越奇怪，這太乙生死書究竟和眼前的情況有什麼聯繫？瀟湘子特意帶自己到這裏來，肯定不是為了說歷史的。

    瀟湘子見唐傲疑惑的眼神，猜到了唐傲所想，笑道：「你不用疑惑，我說這些無非是想告訴你事情來龍去脈。」

    說着，他手在虛空中一划，忽然一個銅球就出現在瀟湘子手中。

    唐傲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裏原先什麼都沒有，這東西從哪裏來的？

    瀟湘子笑笑道：「這是我早就在此佈置得結界，平常人觸摸和感知不到，只有我才能利用這個結界取出我隱藏的東西。」說着，瀟湘子高深莫測一笑：「還能監視結界附近的情況。」

    唐傲一愣，首先沒反應過來，忽然想到那日白雅蘭在此勾引自己，莫非被這瀟湘子都看見了？那多虧了自己意志力堅定，不然非得在人眼前上演一出活春宮不可。

    瀟湘子見到唐傲窘迫的表情，不由得哈哈一笑，擺手道：「唐少俠別介意，老朽不過同你開個玩笑，你定力超群，面對白雅蘭的媚術還能堅持自我，雖然與劍膽有些干係，但喚作旁人，只怕早就堅持不住了。」

    唐傲聞言，暗道這人果然什麼都知道，也難怪那天自己被趙登堂以及聖光宗眾人圍攻，瀟湘子能第一時間趕來，原來這附近都在他監視之中了。

    想到這，唐傲道：「掌門真人過譽了，小子不過是心有所屬，不願意做那負心薄倖之人罷了。」

    瀟湘子點頭道：「老朽孑然一身，終身未娶，對情之一字感觸不多，但唐少俠堅貞不渝，老朽佩服，與我那不成器的徒兒一比，真是雲泥之別。」他說完，又是重重一嘆。

    唐傲知道，瀟湘子仍然對祝成一一事放不下，他只是道：「人死已矣，真人莫要介懷。」

    瀟湘子點點頭問道：「不提這個了，方才咱們說到哪了？」

    唐傲道：「方才我們說到太乙生死書共分上下兩卷。」

    瀟湘子一拍腦門：「是了，人老了，記性不好，還要唐少俠提醒。」

    說着，瀟湘子捧起那劍膽，劍膽此時就像是一塊銅疙瘩，看上去平平無奇，根本沒什麼奇特之處。

    只是唐傲隱隱約約覺得，那劍膽之中，有一股聲音，在其中迴蕩，他想聽清楚，但又根本聽不清楚。

    瀟湘子正色道：「太乙生死書分為上下二卷，下卷乾坤，曾記錄在一本小冊子之上，後來被祝成一偷走，他偷練上邊的功夫，修為雖然大進，但身體卻已經埋下了極嚴重的隱患，若是他還沒死，不出五年，勢必全身經脈爆裂，輕則癱瘓，重則當場死亡。」

    唐傲驚道：「這太乙生死書居然有這麼大的危害？」

    瀟湘子搖頭：「並非太乙生死書危害大，而是這上邊記載的功法極難理解，太過艱深晦澀，能用文字記載的，大多是我輩先祖能翻譯出來的內容，這裏邊本就有很多缺陷，如何談修煉二字？」

    唐傲一愣：「那這至寶豈不是練不成了？」

    瀟湘子又搖頭：「太乙生死書的確按照記載的無法修煉，這一點在歷代掌門口中都口口相傳，書上的文字只不過是為了紀念先賢所用。」

    唐傲聞言，頓時覺得這個祝成一死的太冤枉，這人處心積慮，就是為了奪去太乙生死書，賠上了一條命不說，到死他都不知道這書根本沒有用，就算他得全了，只會越練越傷身。

    想到這，唐傲忍不住問道：「那真正的太乙生死書又是什麼？莫非不是秘籍？」此話一出，唐傲就覺得有些不妥，這無異於打聽天劍門的機密了。

    他正想道歉撤回，瀟湘子卻點了點頭道：「唐少俠猜測不錯，太乙生死書根本不是秘籍。」

    唐傲一愣，瀟湘子沒有責難他不說，反而回答了這個問題，而且問題的答案更讓唐傲覺得好奇：「那這究竟是什麼？」

    瀟湘子捧起劍膽嘆道：「昔年，我祖師坐化之際，曾說太乙生死書其實是被藏在萬物之靈中的三種化身之中，我手中的劍膽正是其一，另外兩種極有可能是龍魂與海澤，這龍魂倒是不難理解，只是如今蛟龍覆滅已久，也不知如何尋找，但是這海澤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師尊與我絞盡腦汁，翻閱了無數典籍，都找不到絲毫的記載和出處，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實在難以理解。」

    唐傲想了想道：「那會不會某種東西的指代？代表着某種物件？」

    瀟湘子點頭：「我也曾有這種想法，只是沒有頭緒，想要追查更是無從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