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所有人呼吸都已停止。
一隻金光燦燦的懷表在兩千瓦的碘鎢燈下泛出迷燦的光芒。
第一個接過懷表的不是加西亞,而是那個叫凱文的大男孩。
懷表放在凱文手裏,正面的那頭異獸紋章圖案映入眾人眼帘。
一瞬間,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喜興奮的叫喊。
「歐上帝。我的上帝……天呀……」
「聖母瑪利亞……」
好幾個衣着得體考究的老頭老太臉上紅撲撲的一片,雙手捧心,不停的叫着上帝和聖母瑪利亞。
大男孩凱文卻是忍着激動打開表蓋,仔細檢查,不停的點頭。
最後,凱文翻過懷表,看着那背殼上刻畫的鬼畫符的文字,面色一下子凝重起來。
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放大鏡,凱文大男孩湊近背殼仔細查看。
遲疑的、緩緩的念出一個名字來。
「阿……薩……德……蘭……」
「阿薩德蘭!」
忽然間,凱文整個人跟篩子裏的豌豆般抖動起來,面色激動,驚聲尖叫,「……這確實是曾叔祖……」
「阿薩德蘭親王……」
「阿薩德蘭親王的懷表……」
「千真萬確,這是他的親筆簽名,用鈍器所刻……」
「上帝!我終於找到了!」
此話一出,全場悚然動容,在場的老外們盡皆變色。
十幾個老外緊緊的相擁抱在一起,好些個老頭老太竟然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這一刻,梵青竹卻是看呆了。
懷表從凱文手裏傳到另一個老頭手裏,老頭戴上專業級的放大鏡對懷表進行了鑑定,再拿出幾張複印的素麵和油畫來對比。
最後重重的點頭,高舉雙手,喜極而泣。
這一下,歡呼聲更加高昂雀躍。
一聲聲上帝更是響徹了廢品站的四周。
每一個人輪流捧着懷表愛不釋手的撫摸親吻再戀戀不捨的傳給下一個人,宛如捧着最神聖的聖物。
三個老太太跟着蹲在地上痛哭流涕,臉上卻是笑得非常開心。
凱文和加西亞則拿着電話在外面不停的報告,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梵青竹在一邊看到莫名其妙,這塊表到底有什麼來頭,竟然讓這些外交人員激動成這樣?
「這表是誰的?」
有史以來,梵青竹第一次向金鋒禁不住的發問。
話剛出來,梵青竹就後悔了。
老外們在鑑定懷表喜極而泣的時間裏,金鋒就就靠在一頭石犀的身子前,右腳腳尖搭在左腳上,靜靜的默默的抽着煙。
面對梵青竹的提問,金鋒恍若未聞,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被一個收破爛的直接無視,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梵青竹頓時感覺受到了成噸的傷害,驕傲的心臟遭受到一萬點的暴擊。
一向眼高於頂的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傻逼。
咬着牙,恨恨的看着金鋒,恨不得上前就把金鋒暴揍一頓。
而金鋒卻是毫無一點反應,靜靜的看着地,靜靜的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煙。
「有種!」
「待會辦完事,不把你收拾掉,我梵字倒過來寫。」
過了好一會,激動的老外們逐漸平息,凱文雙手捧着懷表,亦步亦趨的走過來,恭恭敬敬的將懷表交在金鋒手裏。
「邪邪膩!」
「進先森。」
沒有過多的廢話,車隊再次出發,車隊裏的越野車裏還帶着金鋒的大鐵柜子。
馬不停蹄直奔鬥牛國的使館,接下來的事,讓作為負責監視金鋒的梵青竹真真正正的被徹底震撼。
進入使館,立刻就有專人安排金鋒上樓洗漱,立刻就有專人送來西裝皮鞋,從裏到外,全新的一套。
梵青竹雖然全程陪同,但在這些人眼裏,完全被無視,就像是空氣一般。
連咖啡都不給自己來一杯,真是吝嗇得發指。
梵青竹來自天都城大門大戶,眼光非同凡人。
這間房間的裝修裝潢都是極為奢侈奢華,地面是厚厚的波斯進口地毯,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最柔軟的沙灘。
紅酸枝做的鬥牛國風格的沙發,大氣而富貴。
櫥櫃和書桌上,擺着的那些個瓷器、花瓶、書畫,都是各國大使館所贈送的本國國禮精品。
不用說,這個房間一定、絕對、肯定是大使館最好的一間。
接待的都是重量級的人物。
桌上那一套西裝沒有任何標記,但梵青竹卻知道,這套衣服的價值不會低於三十萬。
因為這種沒有標記的西裝只有在日不落帝國的薩維爾街和藍衫帝國的百年老店裏才做得出來。
西裝旁邊,捲縮着一根褐色的皮帶,古琦牌子的帶扣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皮鞋是朗丹澤,襪子是范思哲,領帶是路易威登。
光是這一套奢侈品就足以在錦城買套三居室,還是精裝房。
桌上擺着的一條煙是國內市面上見不到的牌子,梵青竹的老爹就是抽的這種牌子。
煙盒旁邊的打火機是紀梵希,水晶製作,整體透明,打火機里最高的奢侈品。
看到這裏,梵青竹有些微微失神。
這個收破爛的金鋒竟然能得到鬥牛國如此最頂級的待遇!?
那塊親王的懷表到底有什麼秘密,值得一個王國花這樣的大價錢來巴結討好金鋒。
他,只是一個收破爛的混混啊!
視線投射到水晶打火機的旁邊,那塊老式的懷表在迷燦的燈下靜靜的躺着。
什麼表竟然值得鬥牛國花這麼大的代價?
就算是百達翡麗也不至於值這麼多錢吧?
想着想着,梵青竹就像被鬼迷了一般,情不自禁的靠近那塊懷表。
很普通,很老舊,正面是個雙頭異獸的圖案,背面是鬼畫符般的漢字和鬥牛國字。
梵青竹悄悄的掏出手機,想要把這塊懷表照下,傳給自己的爺爺,讓他幫忙鑑定。
這時候,梵青竹只感覺背後傳來一陣涼悠悠的冷風,急忙回頭,頓時嚇了一大跳。
金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前,冷冷的看着自己,眼睛裏帶着一抹兇殘的寒光。
一瞬間,梵青竹臉都紅了。
竟然被金鋒抓了個現行,梵青竹一時間手足無措,做賊心虛,不住後退,嘴裏糯糯說道。
「我……我就看下……」
金鋒冷冷瞥了梵青竹一眼,梵青竹全身如陷冰窖。
「出去!」
金鋒冷冷的聲音讓梵青竹一愣,當即挺起胸膛叫道:「想得美。我要監視你。」
「我要換衣服。」
梵青竹被金鋒冰冷的話語所震懾,隨即不服氣的叫道:「那我也要看着你。」
這話一出口,梵青竹就立馬後悔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當着自己的面,金鋒解開自己的的浴袍,露出全身密密麻麻的傷口,有的還能看見生生的嫩肉,有的還傷口還沒癒合,兀自還看見血痕。
梵青竹倒吸一口冷氣,瞬間被這個男人滿身的傷口所震撼。
卻在兩秒之後趕緊閉眼轉頭,揚着腦袋,惱羞莫名,肺都快炸開胸膛。
倔強的梵青竹咬着牙憤怒的低吼。
「姓金的。你給我等着。」
換好衣服的金鋒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光禿禿的腦袋上幾道猙獰的傷口交錯,觸目驚心。
等到梵青竹轉過身來,在看金鋒的時候,不由得眼前一亮。
一身西裝的金鋒完全變了一個人。
青黑色的條紋西裝配着一臉冷漠的金鋒,讓金鋒看起來更加的冷酷,更加的陰寒。
刀削斧刻清瘦的臉永遠板着,比星海還要深邃靜謐的雙瞳如黑洞般吞噬萬物,薄薄的唇緊緊抿着,讓人看得心悸。
如果是一個小時前的金鋒是收破爛的螻蟻,那麼現在的金鋒就是一頭隨時隨地要人命的獨狼。
梵青竹微微失神,她心裏很奇怪,怎麼一個人的氣質變化竟然會有這麼大。
房門開啟,三個人再次走了進來。大男孩凱文走在最前面,其次才是加西亞和法布雷斯。
三人進來見到西裝革履的金鋒時候,也是微微一震,互相看了看,露出一抹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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