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駒三人回到東高地不久,郵遞員老高就到了。
今天的匯款似乎開啟了井噴模式,一下子達到了580份。
一陣緊張的忙碌之後,登記完畢,金額統計出來,9880元。
「哎呀,我還以為會達到一萬元呢,沒想到還差了120元」。
關馨的胃口也大了起來,一天收入將近一萬,她都嫌少了。
「不要着急,即將達到高峰,這幾天估計就會突破萬元大關」。
林駒也有一種預感,從現在開始,就見逐漸進入反饋的高峰期。
等到比較遠的省份都有反應,別說一天一萬,兩萬都有可能。
「照着這麼幹下去,一年豈不是要好幾百萬」?
「天大,你這麼想就有些太樂觀了。這批信發出去,會有一個高峰,以後就會逐漸下降。想要一年達到幾百萬,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這個辦法賺錢,是最輕巧的。不過,就怕別人看了,也跟咱們學」。
「肯定會有跟風模仿的,不過,到時候咱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
「駒子,你有什麼辦法」?
「一個是高,一個是精」。
「具體說說」。
「高,就是等這一批高峰過去之後,提高價格」。
「還提高價格?就幾張紙,你就賣好幾塊錢,這就夠黑的,你還要提價」?
關馨又鄙視林駒了。
怪不得人家都叫他林狠黑損,一點兒也不假。
「一般人買東西,都是買漲不買降。看見漲價了,害怕再漲價。本來還在猶豫買不買,現在一看,哎呀媽呀,再不買又漲價啦,還是趕緊買吧」。
「那什麼是精呢」?
「精,就是走精品路線。通過這一批反饋,到時候總結一下,看看哪些資料賣的最快,今後就把重點放在這些資料上面」。
「剩下那些不好賣的怎麼辦」?
「那也沒關係,賣不出去的,就贈送出去。比如養牛的資料,原來是20元一份,提高到30元之後,再贈送他一份10塊錢養狗,一份10塊錢果樹栽培的」。
「人們一看,雖然養牛的提高了十塊錢,但是得到了20塊錢免費的資料,加起來40塊錢,比原來還便宜10塊錢,買,這個時候不買,還等什麼呢」?
關馨瞪着林駒,真想劈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是怎麼長的。
這個小孩兒,怎麼就能想出來這麼多招數啊?
「駒子,行,你這招我看行,將來就試上一試。不過,我們幾個現在實在有點兒太忙了,實在不行,就雇兩個人吧。反正在特區僱人也沒事兒」。
「過幾天吧,到時候好好選兩個人。一是要多少有點文化的,二是人品要可靠」。
其實林駒早就想增加幾個人手。
首先需要一個做飯和打掃衛生等干零活的。
其次需要兩個包裝、發貨、寫信封的,以及出去採購的。
現在林駒在這裏,三個人每天都很忙,將來林駒走了,剩下兩個人,就更加忙碌。
之所以目前沒有加人,一切活兒都有自己干,林駒有着全面的考慮。
目的就是要黃天大和關馨熟悉這些流程、
只有自己親自幹了,才能對整個業務流程非常熟悉,每一個環節怎麼幹,用多長時間,哪個環節容易出問題,都能了如指掌。
只要這樣,才能帶好新人,新人也難以糊弄他們。
第二天的匯款有所下降,一共不到八千元。
就在黃天大和關馨感到沮喪的時候,第三天的匯款給他們來了個驚喜,突破了兩萬元,達到20016元。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在一萬五到兩萬元之間徘徊。
從匯款地址來看,比較遠的省去,也開始反饋了。
比較好笑的是,在登記的時候,黃天大竟然發現了一張來自安東省溪水市天南區的匯款單。
匯款人的名字,竟然是馮剛。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曾經跟他們合作,後來又想吞掉他們貨款的那個馮剛。
關馨見林駒和黃天大談論這個馮剛,就刨根問底。當聽說兩個人曾經跟馮剛的人打過架的時候,不禁又鄙視了兩人一回。
不免又教訓了兩人一頓,說兩人是地痞流氓云云。
不過,一想到當初楊胖子那些人來訛錢的時候,林駒叫她引誘楊胖子上鈎的事兒,關馨又覺得兩個人跟馮剛打架不是什麼事兒了。
連那種卑鄙無恥的事兒,他們都能做出來,何況跟一個流氓打架呢。
招人的事兒,終於定了下來。
想來的人很多,最後關馨確定下來三人。
一個是覃鄉長的侄女,一個是郵局謝支局長的女兒。
這兩個人,都是高中畢業,雖然沒考上大學,但是寫個信封,登記個匯款單什麼的,還綽綽有餘。
另外一個,是黃佃發的小姨子,主要負責做飯和打掃衛生。
三個人的工資,每個月80塊錢。
這個水平,若是放在綠江,比很多幹部都高。
即使在特區這裏,象他們這樣的人,能得到這些工資,也是比較高的水平。
關馨的工資,提高到每個月200元,比當初到這裏來的時候,增加了一倍。
關馨原來所在的建築公司,善後事宜已經基本處理完畢。推土機賣了出去。
剩下一台東風卡車沒賣出去。王工到了東高地,來找林駒,想叫林駒買下來。
林駒開過這台車,覺得還不錯。因為急着出手,只要一萬兩千塊錢。
林覺得將來也能用上,就答應買下來,當時就給了錢。
王工從這筆錢里拿出200塊錢,把原來欠關馨的工資給了。
「王工,現在我也不差這點兒錢,我就不要了,免得你回去交不上賬」。
王工中午在這裏吃了飯,林駒和黃天大陪他喝了點兒酒,現在還有點兒暈暈乎乎。
「拿着,你的工資錢,憑什麼不要?經理那個蠢貨,特區這裏多好的政策,咱們來了,竟然把買賣都弄砸了」。
「唉,也不奇怪,不少外地人,到了這裏都賠錢,灰溜溜地回去了」。
「人家林駒和黃天大也是外地人,還是小孩兒。今年一來,就拿下這麼大一塊地,把買賣張羅起來。現在一天一萬多塊錢掙着,人家這麼賺錢?還是咱們的人不行啊」。
說到人不行這一點,關馨其實非常贊同王工的觀點。
原來那個建築公司,連工資都欠着。他們回家之後,把關馨和王工留在這裏,幾乎不管不顧。
再看林駒做事,一出手就給關馨預支了三個月工資,每個月一百元,也比原來的公司高出一大截。
遇上了這樣的人,怎麼能不好好工作?
一路走着,關馨把王工和開車來的司機送到公路上。
王工跟關馨握握手。
「林駒和黃天大這兩個人都不錯,年紀不大,但是很有本事。好好在這裏干,將來干出點兒名堂出來。別像我一樣,這麼灰溜溜地回去」。
客車來了,王工上了車。
望着遠去的客車,關馨頗多感慨。
很多人來了,又有很多人失望地走了,留下遍地滄桑。
有的人不甘心就這麼回去,面對人們的嘲諷和蔑視,還在苦苦地掙扎。
象我這樣的,倒是很幸運的呢。不僅站穩了腳跟,還有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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