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這是山西的一個煤炭資源城市,這座城市充斥着曾經的紅色文化,到現在都可以在一些牆壁上看到很多年前令人奮進的標語。
寒風凜冽,已是初冬。
來到這個城市,葛震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因為他生長的地方也是煤炭資源城市。
在老家,他能看到礦井,能看到矸石山,同樣的,在這裏也能看到這些東西。
霍鷹揚對這裏很熟,她走進一家水果店買了點水果,提着快步向一處挺破舊的小區走去。
雖然破舊,但這個小區不一般,它曾經是軍分區的家屬大院,雖然軍分區已經搬走,但住在這裏的還有許多老幹部,從這裏走出來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紅色子弟。
哨兵站崗的崗亭還在,不過已經鏽跡斑斑,也沒有警衛連在這裏站崗執勤。
快走到大院的時候,霍鷹揚的腳步突然慢下來,有種舉步維艱的感覺,似乎不願意進去。
「唉……」
一聲嘆息,霍鷹揚最終還是走進掛滿枯黃爬山虎的院子裏。
在她進去沒多久,兩輛掛着軍牌的越野車來到,上面下來六七個軍官,帶着文件夾,大步走進去。
看到這些軍官,葛震意識到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他有種直覺,這些人是帶着審訊目的而來。
不多久,一行軍官帶着霍鷹揚走出來,他們把對方夾在中間,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而霍鷹揚則頻頻回頭,眼睛裏透出濃濃的期盼與渴望,然而後面沒有一個人出現。
葛震扔掉煙頭迎面大步走過去,摘掉墨鏡。
這一刻,霍鷹揚看到了葛震,眼睛裏閃爍出一抹驚訝,但很快又轉過頭。
「你們這是幹什麼?抓人?」葛震擋住去路問道。
「讓開!」領頭的軍官發出嚴厲的聲音。
「讓什麼讓開?她犯了什麼事?」葛震揚一下頭說道:「大變天的還在這裏抓起人了,還給上手銬了,還用衣服擋着。你們以為自己是誰?無法無天了,誰給你們的權力?」
霍鷹揚的雙手被衣服擋着,根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雙手上着手銬,只是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因為什麼事抓她。
「不要妨礙我們執行任務,否則連你也一起帶走。」軍官用凌厲的眼神盯着葛震:「你是哪個部隊的,姓名,職務?」
「右手連。」葛震說道:「至於我的姓名職務,你們去右手連問江一波,我的軍銜都比你們高。」
聽到右手連三個字,軍官的眼神變了一下,露出疑惑,他記得霍鷹揚跟右手連並沒有什麼關係。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自稱是右手連的人,應該錯不了,否則不會知道右手連連長江一波的名字。
「同志,我們在執行任務。」軍官說道。
他的態度好了很多,因為眼前是右手連的人,對於這支連隊的戰鬥力,他們還是有所了解。
「執行什麼任務需要對霍鷹揚同志上手銬?」葛震怒道:「問題定性了沒?如果沒有定性就給我把手銬取下來,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特甲類部隊黑色尖兵。」軍官說道。
聽到這句話,葛震努力回想黑色尖兵部隊……哦,這是特甲類部隊專門從事審訊的部隊,權限非常高,據說可以對全軍任何一個單位的任何人實施審訊工作。
「你們黑色尖兵來抓011的人?」葛震叼上一根香煙:「似乎越界了吧?」
霍鷹揚是011的人,那份所謂的霍鷹揚叛變的檔案已經沒用了,唯一能證明的就是她是011的人。
「職責範圍之內。」軍官一臉嚴肅道:「同志,不管你是誰,不要阻擋我們的任務,否則——」
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這已經是威脅。
葛震掏出電話,盯着對方撥打一串號碼。
「叮咚,你們那邊黑色尖兵部隊是不是很吊?口氣比腳氣都重?我現在有個朋友被抓捕,你那邊有什麼辦法嗎?」
「咦?大哥!」電話那邊響起叮咚驚訝的聲音。
「嗯,是我。」葛震點頭。
「大哥,我也沒有辦法,不管我們蝴蝶風暴還是黑色尖兵,都是獨立的部門。我們負責情報,他們負責審訊。雖然工作上會打交道,但是彼此不干預。大哥,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我能做的只有在他被帶來之後幫助他,但我不管做出保證。」
叮咚很乾脆,所說的也是事實,既然葛震開口,她肯定會幫,但也只能人被帶走之後幫忙。
具體能不能幫到,她真的沒法做出保證。
「好,我知道了。」葛震掛斷電話。
領頭的軍官看向葛震的眼神又變了,因為對方一個電話就能找到負責蝴蝶風暴的叮咚,那麼肯定不是一般人。
「同志,我們借一步說話。」軍官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好。」葛震跟着向一邊走去。
他現在很謹慎,不想跟黑色尖兵部隊的人鬧紅臉,如果鬧了,可能霍鷹揚會吃暗虧。
「同志,其實以你跟叮咚的關係,有些事可以通融,但霍鷹揚這件事的確沒辦法。」軍官頗有些無奈的說道:「她這次惹了大禍,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呢。上面要求我們帶她回去了解情況,我保證,這次帶回去只是先了解情況。」
「惹了大事?什麼大事?」葛震右眼的瞳孔一縮,心中一緊。
這一刻,他有無數種猜想,最終落在霍鷹揚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國家受損的事,或者說是陷入一個難以掙脫的泥坑。
很明顯,她是放在外面的臥底,而哪個臥底又是乾淨的呢?回來之後說你有事你就有事,說你沒事你就沒事。
一旦被黑色尖兵帶走,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這件事……也不算違反紀律,我就大概跟你說一下吧。」軍官壓低聲音問道:「你知道兵者部隊嗎?」
葛震一怔:「知道呀。」
「她在伊拉克戳瞎了我們國家唯一一名兵者的眼睛,這件事讓上面非常惱火,現在要一查到底。」軍官繼續說道:「你知道兵者,可能還不知道這個唯一的兵者對國家有多重要,級別有多高。我們懷疑霍鷹揚在做雙面間諜……其實開始的時候沒事,但是有人要徹查。」
葛震目瞪口呆,嘴張的都能塞進一個拳頭:我滴個神那……因為這件事?老子都不知道呀。
沒錯,就是因為這件事,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重要,論級別,跟守護者部隊的大老闆駱城同級。
轉換一下角度,如果有人戳瞎駱城的眼睛,而且還是己方在外面的臥底,那麼會不會遭到調查?答案是會的,肯定會一查到底!
這件事葛震的確不知道,霍鷹揚再回來之後做出述職,把她戳廢葛震一隻眼睛的事也進行述職。
本來沒事,但最後有事了,有人要為葛震找回個公道,這可是一隻眼呀,廢掉的是唯一的兵者,以及所有的前途!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