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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吃了豹子膽了,竟敢動老子的人!」臨水鎮的套院裏傳來石葦的咆哮聲。
院子的花池邊,荀剛一臉沮喪地扶着老王,白諾諾和王翠媛正在為他清理傷口,老王受傷極重,不停地咳嗽,吐着血沫子。對面,李天和公羊夢傻愣愣的站在那裏,表情一如李天肩頭的那隻呆鳥。
「你可不能輕舉妄動,陳家、宋家勢力龐大,別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李天終於緩過神兒來,湊上去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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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就此罷手的。」白諾諾異常冷靜,抬起頭說道。
「所以,我需要個靠山。」石葦低聲對李天說。
「你...什麼意思?我可做不了你的靠山。」李天連連搖頭。
「你不行,他行啊!」石葦指了指旁邊的公羊夢。
「公羊家的處境本就尷尬,若公然庇護你,就是與陳、宋兩家為敵,你讓公羊前輩如何自處?」李天說得有道理,宋家也就罷了,但陳家可不是好惹的,那位煉神境界的老祖可不是擺設。
「我認得鏡湖宗的一個執事,不然我們就離開玄鑒門,投奔鏡湖宗去。」石葦做出讓步,大不了走人,趁機把白諾諾帶回家去。
「不行,望海森林必須要去。」李天反對。
「那我只好自己解決了,惹下什麼禍也不用你兜着。」石葦語帶威脅,開始耍賴。
「懶得理你!」李天和肩頭的鸑鷟同時翻了個白眼。
「石葦,你快過來,老王不行了!」王翠媛的哭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石葦趕緊跑過去,只見老王口吐白沫,臉色憋成了青紫,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死不了!」石葦也顧不得那麼多,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個小酒罈和一個乳白色瓷瓶,將瓶塞打開,倒出一粒拇指大小的暗紅色丹丸,掰開老王的嘴塞進去,再用那酒灌下。
老王本來要死,吃下那藥卻「嘣」一下坐了起來,不僅整個人神采奕奕,就連身上的傷也慢慢癒合。
「石葦,這是!」
王翠媛和荀剛同時出手,一人奪過小酒罈,一人搶走那個小瓷瓶,荀剛倒霉些,瓷瓶里只裝了一枚丹丸,現在空空如也。
「把老王弄出去,他可能好幾個月睡不着覺,有的你們受了。」
石葦擺擺手,王翠媛和荀剛一人一邊,將老王架出去,白諾諾心中疑惑,但也跟了出去,將門帶上。
「想說什麼就說吧!」石葦見李天兩眼放光,無奈地攤攤手。
「聽聞天殤宗秦宗主功參造化,一舉突破到煉虛境界,與兩種靈藥不無干係...」
李天歪過頭,鸑鷟急忙將鳥嘴湊到他耳邊,一邊嘰里呱啦地小聲嘟囔,還騰出一隻半睡不醒的眼睛偷瞄石葦,一副告黑狀的架勢。李天凝神聽完,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兩種靈藥,一曰藍玄冰甜酒,專司錘鍊肉身;二曰補神丹,用於強固元神你,秦宗主因為服用了這兩種靈藥,這才順利度過天劫,立於人世之巔。不過據我所知,這兩樣寶物並非出自西靈州,而是遙遠的空桑之海...」
「你究竟想說什麼?」石葦已猜到大半,但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空桑之海第一宗門名曰聖泉山,宗主韓闥原是煉神中階修士,卻在百年間進階煉神高階,想必也用了與秦宗主相同的辦法,而提供靈藥者,正是韓闥百年前招贅的上門女婿,恰好與石兄同名...」
「憑空猜測是不準的,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石葦心中驚駭,臉上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不是猜的,問柳你懂不懂?」李天沒好氣兒地瞪了她一眼。
「就憑這隻傻鳥?」石葦看了鸑鷟一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鸑鷟氣急,但石葦離得太遠,沒辦法噴火,於是又湊到李天耳邊,小聲嘀咕起來...「石兄還是認了吧,要是我把東靈州的事再抖出來,可就不好聽了。」李天的眼中划過一絲狡黠,一副欠揍的模樣。
「我真應該殺了你們倆滅口,還有這隻鳥!」石葦惡狠狠地說道。
費盡心思逃到這裏,為家族躲過九天之上的眼睛,沒想到被這小子掀了個底兒掉,石葦覺得李天沒這麼大能耐,問題還是出在那隻鳥身上。鸑鷟...鸑鷟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石葦一時想不起來。
「我認栽了,你究竟想怎麼樣?」事不可為,石葦便已坦然。
「很簡單,你拿藍玄冰甜酒和補神丹出來,幫助小夢的父親突破瓶頸,公羊家今後就是你的靠山,你愛怎麼折騰都行,就是把天捅破了,也有人給你兜着!」李天正色道。
「這可是你說的!」石葦破罐子破摔,既然不得不賠本兒,事情也不妨鬧大,讓公羊家多跟着忙活忙活。
「送說話算話。」李天鄭重點頭。
「好吧。」
石葦一抖乾坤袋,左手中便多了一個一斤左右的酒罈子,外表掛滿了冰霜,精純的靈氣四溢而出。右手同時拿出一個白色瓷瓶,交到李天手上。
「你也太小氣了,一斤酒,一枚靈丹,那可是煉神瓶頸啊!」李天瞧畜生一樣瞧着石葦。
「你知道這些東西價值多少靈石嗎?恐怕除了我,再沒人捨得拿出來。」石葦說話又掏出一個五斤的酒罈,敲掉泥封,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等着李天開價。
「石大哥!」公羊夢突然跪倒在地上,連續磕了好幾個頭,哭道:「就當我和天哥求你,父親的壽元快盡了,若再無法突破瓶頸,便要與我天人永隔,為今之計,也只有你的靈丹和靈酒能幫他度過難關。若父親真有個好歹,不僅是我,整個公羊家都會大難臨頭的...」
「這...」石葦挨不得女人哭求,心中暗罵李天狡猾,一時沒了主意。
「小夢,我們不必苦求於他,不是還有別的辦法嗎?」李天覺得石葦太不是個東西,準備攙起公羊夢。
「天哥,你雖能助父親抵消真雷劫,但心魔一關仍危機重重,若肉身、神識稍有不濟,後果便難以預料...」公羊夢奮力推開李天的手,從袖中取出一本古卷。
「你怎麼把這個帶來了?」李天有些着惱,卻沒有動手阻攔。
「這張單方是我公羊家家傳之物,喚作『蜜蘿玄寶丹』,若石大哥原以靈藥相贈,便可謄抄一份。」公羊夢說道。
石葦一下呆住了,臉上的市儈與尷尬同時不見,繼之以無比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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