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人,你真有種!」他指着我惡狠狠地罵道。
我用力咽了咽幹得冒煙的嗓子,想加快速度,可因為恐懼和慌張,身體如同僵住了一般。
難道我今天要栽在這個噁心的變態老師手上?
絕對不行!
早知道我就不急着趕走冥司了,他剛走,不會這麼快回來。
我恨得牙根痒痒,可眼下的狀況我卻無能為力。
怎麼辦……
「大姐姐,你快點逃啊!」小男孩急得沖我喊。
我丫也想跑,我手腳都被綁着,我連站起來都費勁兒,我怎麼跑?
終於,四眼老師還是成功站了起來,他的兩條腿打着哆嗦一步一步朝我逼近。
「唔唔……」
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我就咬舌自盡!
腦子裏剛一閃過這個念頭,周身便是一陣陰風颳過,我冷得瑟縮了一下身子,只見一道黑影如利箭一般從我眼前閃過,我定睛再看,那黑影不是冥司還能是誰?
「唔唔唔!」
我喊的是大哥哥,可迫於嘴上貼着膠帶喊不出成音的話,就只能唔唔唔地咋呼,我實在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冥司出現的太及時了,不過如果他能更早一些現身更好,那樣我就不至於要用自己的頭去撞四眼老師的腦袋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冥司,他不費吹灰之力,僅僅只是打了一個響指,四眼老師便像瘋了一樣不停對自己拳打腳踢,還用頭去撞牆,每撞一下他都疼得哭爹喊娘。
他的頭上流下紅涔涔的血,哭喊聲毛骨悚然。
「四喜同學,饒命啊!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四喜老師一邊用腦袋撞牆,一邊向我哭求。
冥司凝眉朝我看過來,跟他視線對上的一瞬,手腳上的繩子忽然自動鬆開了。
我趕緊掙脫繩子,一把撕下嘴上的膠帶,『嘶拉』一下,嘴巴一圈霎時火辣辣地疼。
我呲牙咧嘴地爬起來,快速跑到冥司身旁,下意識地抓緊他的手臂。
他垂眸看着我,幽黑的眸中怒意未消。
「你想讓他怎麼死?」
我愣住。
他居然問我想讓四眼老師怎麼死?
「能送他去警察局嗎?」
「……」
他眉頭皺起來,鐵青着一張臉,一把摟住我的肩膀,目光冷冷地朝還在撞牆的四眼老師瞪過去。
「他是你的了,隨便你處置。」他壓低了嗓音。
我大驚不已,他這是在跟誰說話?不像在跟我說話。
我剛要問他,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那女鬼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粉色的裙式睡衣,兩條慘白的毫無血色的大長腿暴~露在空氣中,年紀跟我差不了多少,垂在身體一側的手腕上有很明顯被割破的傷痕。
難道她就是被四眼老師迫害,最後割腕自殺的女生?
「謝謝冥王大人。」女生陰測測地開口,幾乎被劉海遮住一半的眼睛恨恨地瞪向四眼老師,咬牙擠出一句:「拿命來!」
我很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冥司冰涼的大手突然伸過來蒙住了我的眼睛。
他摟着我,腳步不快也不慢,十分小心地將我帶離了這間陰暗的小髒屋子。
遠離了那間屋子裏的潮冷氣息,只聞聽背後傳來一聲驚魂的慘叫。
是四眼老師的叫聲。
他應該……被女鬼殺了。
冥司摟着我走了好一會兒才把蒙在我眼睛上的手移開,溫熱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抬頭看他,他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這就是你趕我走的下場。」他冷冷地說。
我哭笑不得。
「最終,只有我才能救你!下次還趕我走嗎?」他的語氣有些傲慢。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那麼一瞬間,我的確後悔自己那麼急切地趕走了冥司,如果有他在,我不會遇上這麼驚心動魄的事。
「以後不會了。」我小聲說。
他眉頭微挑,語氣緩和了不少,「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明明聽清了,還裝。
「以後不會了。」我抬高音調。
「聽不見。」
我深吸一口氣,一把拉過他的耳朵大聲說:「以後不會了。」
他不嫌棄我的聲音大到震耳,反而淺笑出聲。
「知道就好,沒有我,你活不到今天。」
他眉眼飛揚着,十分得意。
我還能說什麼?他說的是實話,如果沒有他,早在二傻被附身那次,我就已經慘死了,哪能好好地活到今天。
這也正應了商易的那句話,以陰鎮陰,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我不知道商易和冥司是如何達成配陰婚的事宜的,總之,我能好好地活着,多虧了冥司。
他是我的救星,是恩人,也是出現在我生命中最最特殊的存在。
「四喜!你不在醫務室好好待着,跑哪去了?」
還沒找見人,我已經聽見程馮馮的喊聲。
我尋着聲音發出的方位看去,遠遠地就看見程馮馮沖我拼命揮着手臂,她快步朝我跑過來,臉上寫滿了擔憂。
我站住腳,等着她跑到我跟前,還沒開口,她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我大喊:「你瞎跑什麼?我特意去醫務室找你,哪有你的人。」
「什麼醫務室?」
「四眼老師說你低血糖,送你去醫務室了。」
他娘的!
我竟無言以對。
這個四眼老師居然……
他真該死,活該他被女鬼弄死。
冥司一聲不吭地站在一旁,兩手背在身後,身姿站得如軍官一般英挺。
看他那樣兒,凜然一副守護神的高傲模樣,每次我遇到危險,緊急關頭他總能以英姿颯爽的姿態現身,想想實在好神奇。
他是如何感應到我遭遇危險的?
「四喜,你發什麼愣?」
程馮馮的聲音將我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說:「你剛才到底去哪了?你這衣服髒的怎麼跟在地上打過滾一樣?」
「剛才摔了一跤。」
「臉上也這麼髒,肯定摔了個狗吃~屎吧!」她忍不住笑話我,不忘抬手擦擦我臉上的灰塵。
冥司淡淡勾唇,摸摸我的頭,輕聲說道:「你可以該幹嘛幹嘛去了。」
我沖他笑笑,程馮馮似乎覺察出我的不對勁兒,連忙縮到我身後。
她抓着我的胳膊,悄悄問我:「四喜,這裏是不是有鬼?」
「嗯。」
「艾瑪!你別嚇我,我的小心臟可禁不起再被你折騰了。」